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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姬提着一口气,抬手凝弓,倒转天从云的剑柄把它搭在弓弦上,双手往前一送。夜王凤仙冲到了坂田银时的后面,却看见一柄锋利的刀刃流转着绝世的光华抵在了他的心口上。
下一秒,月姬咬着牙松开了扣住天从云刀柄的手。
“你去死吧混蛋!”
天从云的刀尖抵着夜王凤仙的心脏,被月姬松开弓弦之后整把刀直直的穿透了他的胸膛钉在不远处的一根大柱子上面。夜王凤仙去势未停,双腿已经支撑不住的跪在了地上。月姬一箭射出彻底没了力气,神威松了搂住她腰的手往后一跳,不知道从哪里抽出一把伞撑开遮在头顶。月姬直接摔进了坂田银时的怀里,坂田银时抱着她往旁边扇闪过去躲开了如山一般砸下来的夜王凤仙。
大厅之中经过一场大乱斗早就变得残破不开,围墙四处倒塌。在巨大的轰隆声中,一道明亮的天光从常年黑暗的吉原上空照射下来,洒进了残垣断壁之中,刚好笼罩在了夜王凤仙的身上。
被穿过了胸膛的夜王凤仙还留着一口气,此时被阳光一照,他顿时觉得生不如死,凄厉的哀嚎起来。眼前的景象变成了一片朦朦胧胧的雾气,雾气之中,一个穿着华丽和服的女子温柔的在他面前跪坐下来,伸出手去触摸他已经苍老而干枯的白发。
原来之前几人打架的时候,逃出去的晴太和日轮碰上了成功干掉阿伏兔的神乐与新八,几个人在日轮的指导下一路杀进了控制室,打开了笼罩在吉原上空的桎梏,放出了久违的太阳。
“大人!”跟随着晴太他们一路匆匆返回的女鬼感受到了心中的悸动——那是月姬完成了任务之后,契约提示她该付出代价了。女鬼从晴太身边恋恋不舍的离开飘向了满身是血,倒在坂田银时怀里面奄奄一息的月姬,一双虚无的手捧出了自己心中那团发亮的魂。
月姬大口大口的喘着气,她能感受到自己身后,冰冷而粘稠的血液在争先恐后的离开这具身体。她知道神威最后那一下并没有捏住她的心脏——诚然她已经没有心了,但是神威却不知道——那一下的切入点是月姬心脏的偏右边一点,夜王凤仙被坂田银时和月姬挡住了目光,自然是看不太真切,看到神威的做法他会想起很久之前月姬是怎么被神威打败的,只要勾起夜王凤仙不由自主的回忆,他就会放松警惕会露出破绽。
即使狠辣如夜王凤仙,也万万想不到神威会用这个做诱饵,几乎是牺牲了月姬的一条命。
但是神威不知道的是……月姬已经不能像以前半人半鬼的时候一样怎么折腾都不会死去了,四魂的慢慢回归让月姬越来越变得像一个正常人,神威的做法,会杀了她。
女鬼捧出来的荒魂慢慢没入了月姬的胸膛,她感觉自己空洞的心又被填满了不少。挣扎着抬起头,月姬听到了坂田银时的声音,好像是从很远很远的方向传过来的:“月姬!月姬!你个白痴给银桑醒醒!喂你怎么样!你在吓唬银桑吧这一点都不好玩!清水月姬你看我一眼!”
“我……没事……”月姬艰难的开口,大片大片鲜红的血液从她的嘴巴里面涌了出来。坂田银时脸色都变了,他紧紧抱着月姬,另一只手按着她不断流血的后心,试图阻止血液从她身体之中离开。
但是没有用,这具身体就好像是四处破洞的气球,再怎么努力都不能阻止气漏出去,阻止月姬……慢慢的死亡。
“大人!”女鬼的声音萦绕在月姬的心中,“谢谢大人帮奴家完成心愿,让奴家再见了儿子一面……”声音忽远忽近的传来,“奴家已经没有遗憾了,希望晴太他能过得很好。”
“……”大量的鲜血涌出嘴巴,月姬说不出话,她只能慢慢抬手沾了点自己的血在掌心上,然后拉住了即将离去的女鬼的衣角。
女鬼在空气之中慢慢显形。
大家都被快死了的月姬吸引了注意力,围绕着她束手无策,谁也没注意忽然多出来一个人,等到发现的时候,都被吓了一跳。
“你是……”送走了夜王凤仙的日轮被月咏推着轮椅来到了这边,看见那个飘浮在空中半透明的身体,日轮惊讶的掩住了唇,“奈奈?!”
“日轮太夫,谢谢您这么多年来对晴太的照顾,您受的委屈我无法报答,只有这一句谢谢……”女鬼悠悠的说到,然后她飘向了已经傻眼的晴太,弯下腰在他的眉心印下轻轻的一吻。
“儿子,好好活着,我为你骄傲。”
女鬼的身形重新变得透明,然后消失在了空气之中。
“她是……”傻掉的晴太机械的抬头看向日轮,日轮点点头。
“妈妈……”晴太抬手抚摸着眉心,轻轻呢喃,“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