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汴京人却不以为然,他们身在汴京,什么热闹没见过?自然安之若素卖自己的清凉茶,慢吞吞喝手里的荔枝凉水,只悠闲自在看着这一队奇怪的队伍。
直一路跑到汴河桥上,朱漆栏螲的桥上却正挤得水泄不通。
原来正有一队艺人在桥上卖艺,彩棚夹路,桥上放着瓦盆,游人如云,往瓦盆内里投掷铜钱,来关扑旁边堆着的衣物、首饰。投掷中了的一起喝彩,投掷没中的,便齐刷刷喝倒彩,热闹非凡。投掷中了的人也不走,用竹竿挑着战利品,得意洋洋站在桥边瞧别人试运气。
濮九鸾心里暗暗叫苦。这可如何使得?眼看那些追逐的人越来越近,他不由自主反身看向身边的小娘子
却见慈姑回眸一笑,说不出的飒爽英姿:“随我跳!”
说罢便松开他衣袖,纵身一跳,直跳到汴河一艘快要离岸的船上。
小娘子一笑,灿若艳阳,直叫那五月的烈日都逊了色,她一头乌发随之甩动,宛如一道黑瀑从河边滑落,她大声笑着,将掉落的头发塞回珠冠,本来端正别着的海棠花歪了也不以为意。
鲜活。
恣意。
濮九鸾的心里似是被什么撞了一下。
人迹罕至的高山上,天然冰体蔓延了万年,它高高矗立,牢不可摧,可不知什么时候,忽然裂开了一道缝隙,是五月的风吹了进来。
他来不及反应,也忙跟着跳上了船帮。
艄公竹竿一点,船便离开了岸边。
那三人一齐跑到岸边,见慈姑两人上船而去,眼看着追不到了,急得七嘴八舌大声指骂起来。
慈姑放下布匹,叉腰冲他们扮起了鬼脸:“谢过压惊缎!”
对方气得在岸边顿脚,却毫无办法。
船只直往下游划去。
转眼便越过了适才那熙熙攘攘的桥梁,顺水而去。
眼看着汴河转了个弯,看不到那些人,慈姑才笑眯眯问他:“我叫康慈姑,你叫什么?”
濮九鸾结结巴巴:“我叫……叫我九郎便是。”丝毫没有往日里运筹帷幄的镇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