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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老汉亲眼看到张三人头落地,当场吓得尿裤子。
后来,更多大同军进城,军户们被带去城外。宣教官押着世袭武官前来,说是要开诉苦大会,一开场就演《白毛女》,给军官们种地的军户看得嚎啕大哭。
李老汉看《白毛女》时没哭,诉苦大会上却哭了。
他喋喋不休说着自家的遭遇,细数每个家人是怎么死的,才说到自己的二哥就哭了,怎么也无法再说下去。
后来,世袭武官的田产,都被分给军户耕种,李老汉做梦也没想到,他这辈子居然能有自己的田。
李老汉种田很卖力,虽然他从来没种过,他家一直都在给军官砍树。
他遇到会种田的,就点头哈腰巴结,求别人教他耕种技巧。不管农忙农闲,每天都要去田里转悠,恨不得吃饭睡觉都在田埂上。
有一天,村长召集众人议事,让所有单身男女都去。
李老汉当时正在伺候庄稼,去得有些不情不愿。却没想到,自己分到了老婆,是一个逃难来南京的女乞丐。
其实也不算乞丐,是跟家人南下投奔亲戚的。
家人全都病死饿死了,她只能抹脏脸沿街乞讨。大同军清理乞丐时,她已经饿得半死,跟其他愿意从良的妓女,还有无家可归的女子,一起被带到郊外农村婚配。
李老汉有了田产,还有了老婆,又有了儿女,他又有了一个家。
五子三女,夭折了三个。
孙辈更是多达十一人,这还没算上外孙辈。家里的田产已经不够,长子跟着他务农,次子夭折,三子进城卖力气,四子夭折,五子小学毕业做了学徒。
如今,三子虽然扛包累出一身病,却在城西北贫民区买了房子。
原房主发财了,搬离贫民区,价钱卖得很便宜。
去年听说那里要拆迁,如果消息是真的,三子一家还能住进楼房。
五子就更不得了,小学毕业有文化,又自己肯学肯钻研,已经是印染厂的大师傅,一个月八两银子的工资。就连东家都对他客客气气,见面先是递烟,还得尊称一声“李把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