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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丞迟疑了一下,孤疑的看他一眼,然后走了进去。
楚行云关上门,指了指正中间的一组会客沙发,说“坐下。”
贺丞十分摸不到头脑的走过去在沙发上坐下,见他绕到办公桌后拉开抽屉东翻西找,片刻后,拿出一个针线盒。
他唇角一抽,讪讪笑道:“看来你的工作很轻松,竟然还有时间作女红。”
楚行云拿着针线盒一屁股坐在他面前的桌子上,抬脚踩在沙发沿儿上,扯出线头边穿针边说:“嘴别欠,乔师师的东西,在我这儿帮我缝过衣服……下针了,别动”
他把暗蓝色的扭扣放在贺丞衬衫的领口差不多的位置,倾身凑头过去,下了第一针。
离近了,楚行云又闻道他身上后调为冷檀香的男士香水味,也不知道是香水催情,还是喷在他身上所以显的催情,很冷淡的檀香钻进鼻孔逐渐转变为一口燥气,楚行云顿时有点后悔揽了个给他缝扣子的活儿,因为此刻着实不好专心凝神,针头捅了好几下都没捅进扣子孔里,于是有些急躁道:“别动!”
因为他凑的太近,贺丞不得不稍稍抬起下巴,胸膛里提了一口气,说:“我没动,是你的手不稳。”
第一针终于下对了地方,楚行云有点如释重负的感觉,边专心下针边叮嘱:“保持住,一动别动。”
贺丞感觉小命儿被他捏在手里,楚行云手里的针走位着实风骚,保不齐就扎在他身上了,于是果真梗着脖子一动不动,但是一动不动是王八。
脑抽了脑抽了,竟忽然想起这句话,在哪儿听过?想起来了,楚行云很喜欢的一个喜剧演员说过这句话,导致有一段时间楚行云总是有意无意的模仿那个小黑人,让他也灌了耳音。
贺丞顿时觉得自己很有必要动一动,而且他不想让楚行云看出他的局促和紧张,所以随手拿起了桌子一堆本子中的一本,心不专神不致的翻了起来。
楚行云手里的针以一个风骚的走位,从左下针眼转了一圈又回到左下针眼,眼睛寸步不离的盯着手里的活,说:“别乱翻,证据。”
贺丞很快明白了这是什么证据,从后往前翻了翻,又从前往后翻了翻,问:“笔记像是一个人的,为什么两种书写方式?”
“运行性癫痫听过吗?发病或高压会导致短期的选择性失忆,我猜袁旭就是因为杀人后压力大,选择遗忘那段回忆。但是他的习惯让他记在日记本上,我问过他的同学和老师,他平时是左撇子,而且用本子总是从后往前写。失忆后,心里暗示导致他改变了书写习惯,像其他人一样用右手写字,从前往后写。一个笔记本,正面是失忆后,反面是失忆前,本子总有用完的一天,到这时候,正面和反面交汇,他就是想忘掉,也不得不想起来了,而且你看看这些笔记本的数量,至少三年的量。”
贺丞:“也就是说,他想忘掉不堪的回忆,正常生活。但是这些日记一次次的让他想起来自己曾经犯下的罪行,让他意识到是他杀死了朋友,一次次的让他体验,震惊,恐惧,悔恨,无助,最后是绝望……这是他给自己最残忍的惩罚,他陷在这个牢笼里,一圈圈的转,每次都回到原点,永远都走不出去。”
楚行云没有说话,穿针引线的动作放缓了许多,一颗扭扣缝好,他把线头咬断,还没打结,手就被贺丞一把推开。
“啧,还没——”
贺丞忽然拿起另一本日记,翻开几页,然后换了一本,再翻看几页。周而复始,把一半笔记本都翻了一遍。然后回过头,看着楚行云,神情复杂又古怪:“你确定这都是一个人写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