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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沈老太太去世那年开始,后来才不叫了。
骨灰下葬那天,程隐躲在空空的练功房里哭得眼泪鼻涕糊了满脸,从墓园回来的沈晏清最先发现她。
没给她递一张纸,失去亲人的悲痛让他棱角尖锐。
那时他对哭得停不下来的程隐说:
“平时觉得累讨厌练功的不是你?你对我奶奶早就不满了,装什么装。”
明明不喜欢,偏偏在大人面前从不流露半分。少年沈晏清心细如发,和她相处又是最多,哪里会不知道这一点。
她顶着红肿眼睛看他,他清冷面容看不分明,声音冷冽如泉。
“她以后都不在,不用装了。你假得有意思没。”
她从来跟在他身后言听计从,那一天第一回没听他的‘不装了’,愣愣看了他两秒后,双手捂住脸,放声痛哭。
声音响彻整个练功房。
‘晏清哥’三个字,好像就是从那个时候起,随着她哭到湮灭在喉间的声音,一起消失不见。
……
想到旧事,车里静了一会儿。
夜色渐浓,程隐敲车窗敲了几下没劲,他香烟抽了一半,她已经耐不住。
“走不走?不走我自己打的回去了。”
赶着回家睡觉,困,明天还得上班。
沈晏清把烟掐灭在烟盒里,引擎发动,一脚踩下油门。
穿过城市霓虹灯影,车开进程隐住的公寓楼下,停车场里昏暗一片,黑沉沉比外头还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