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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遂宁若敢空口白牙的攀咬,汤小娘能将她活埋了。
前院儿里没有祖母,说话得先想想自己有几个头。
汤小娘白玉一般的手,轻轻划过相遂宁的脊背,像一条蛇似的,让人心里发毛:“遂宁,你想讹谁?”
“自然不敢讹小娘。”相遂宁轻声道。
那些往事,一桩一桩的,突然就浮现在眼前。
那年三月春意浓,汤小娘带着府里的三姑娘,她的亲生女儿相嫣去参加赏花宴,圆顶轿子在相府门口等着,套车的马都有三四匹,跟着去伺候的婆子衣着光鲜,少说也有十来个。这浩浩荡荡的阵势,让相遂宁一个孩子很是好奇,她扶着门想悄悄的看一看,汤小娘却怀疑她要使什么坏,故意重重的关了一下门,相遂宁的指甲盖都被挤掉了。
那年入了夏,太阳烧的发白,知了热的一天不停的叫唤。院里的皂角树一点儿风也没有。汤小娘罚相遂宁跪在前院儿日头下,一跪就是两个时辰,只因厨房里少了一斤牛肉,找不出人顶帐,便赖在相遂宁头上,说是她偷拿的,只因那天她去厨房给祖母端了一碗鸡蛋羹。
就连冬天府里的幼马夭折了,野猫让府里的白猫怀了身孕,也说是相遂宁八字不合克的,给相遂宁关了好几天的黑屋子。
汤小娘的本事,相遂宁谙熟于心。
相遂宁跪在那儿,低头盯着汤小娘的裙摆看,她的裙摆像盛开的牡丹花一样层层叠叠,又雍容,又华贵。
汤小娘吓她:“二姑娘若是信口雌黄,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