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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双手掀开车帘伸进来,这是一双大手,紧紧的揪住相遂宁的衣裳,像一把钳子死死的钳住她,一刹那的功夫,就把她从马车里揪了出来,相遂宁半眯着眼睛,嘴里“咕噜咕噜”的冒水,像水壶烧开了。
就觉得像有一个黑衣人抱她在怀中,这是人吗?还是一条黑鱼,为什么身上湿漉漉的,滑溜溜的呢。
一句话也没说,蓝褪一手搂着相遂宁,一脚蹬着马车顶部的油毡布,一个借力,往上一窜,冒出水面,然后一只胳膊夹着相遂宁往河边游去。
永安河毕竟是护城河,这时候化了冰,正是涨水的时候,游到岸边,蓝褪的衣裳已经湿透,力气也已经用了一半儿了,嘴里喘着粗气,用力的将相遂宁拉到草地上才松开。
豁然开朗,总算透过气来,雨水滴在相遂宁湿润的头发上,她满头满身的水,想说话,嘴里又吐出水来,喉咙里像含着一只蛤蟆,挠的她嗓子眼儿疼,火辣辣的疼。
不能死。
她微微侧身,看着那个黑影牵着马往这里来,拼着命喘气:“公子……救我……”嗓子太疼,她眯上了眼睛,眯上眼睛好多了,觉得身下的草地都漂浮起来。
蓝褪没有说话,抱起相遂宁放在马背上,说是抱,更像是扛,像扛一个米袋子似的。
相遂宁晃晃悠悠,坐也坐不稳。
蓝褪坐在她身后,只得让她靠在自己胸口,双腿一夹,嘴里喊了一声,那马就沿着来时的路奔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