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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茹的确貌美,但说到底已年近而立,哪怕日日燕窝滋补,用再金贵的脂粉敷面,也难逃人老珠黄的一日,莲娘便是最好的例子。
防得了初一,防不过十五。
伤了双手后,晴茹便不大爱说话了,多数时候只是坐在窗下发呆,这间屋子,总弥漫着浓郁的药味儿,平日里除了莲娘和她,便在没有人肯多来一回了。
一月后,晴茹的手拆了纱布,曾经不沾阳春水的玉指,布满狰狞的疤痕,溃烂的肌肤,令人作呕。
这样的一双手,任谁都不忍直视。
那一刻,就连云渺渺都能猜得出,等待晴茹的,会是什么。
莲娘日日相劝,也不过是毫无用处的宽慰。
没有多久,不夜天的花魁,便落在了另一个姑娘头上。
同样的众星拱月,同样的千金为换美人笑,仿佛晴茹这个人,从未在不夜天出现过,再也无人问起。
云渺渺听着诸多背后闲辞,从不置可否,晴茹没落后,她已经不必再受无端的责骂,也不必再去前头送燕窝粥,近来给晴茹屋里送去的饭菜,只有下人吃的白面馒头配一小碟咸菜。
她有时也会去前头送物什,偶尔路过那间屋子,总望见那道绯红的身影坐在琵琶前,用颤抖的手抚摸琴弦,却再也弹不出那令全城赞叹的曲子。
又到了送饭的时辰,她看了看灶台上摆着的那碟白面馒头,沉思片刻,趁着婆子不注意,去锅里捞了一只鸡腿藏在馒头下。
“我去给晴姑娘送饭吧。”她端着木托快步走出了后厨,朝前院走去。
不夜天日日笙歌不绝,耳边传来的靡靡之音,总令人心生恍惚。
她低着头,走上了二楼,敲响了那扇门,唤一声“晴姑娘”。
屋中沉默了许久,久到她不禁怀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正欲推门之际,里头终于传来了回应。
“进来。”
推开门,云渺渺便望见晴茹坐在琵琶前,面容苍白,似有些许病态。
长久以来的习惯,令她下意识地低下头去,小心地将饭菜放在桌上。
这回,没有发出任何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