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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所有人都惊骇不已的时候,聂毅却突然低低的笑了出来,“六弟,就凭你今日的所作所为,已经彻底暴露了你的狼子野心,你身为主帅侥幸活下来,却拿别的将士的尸首来冒充自己,让朕和天下所有人都以为你早就战死沙场的时候,却悄无声息改头换面的潜入宫中,究竟是何居心?”
“朕敬你忠烈之举,不计前嫌,赐你后世美名,而你如今却颠倒黑白,污蔑朕戕害自己的兄弟,在这里大放厥词,究竟谁是乱臣贼子,其心可诛,你我心中有数。”
闻言聂暻并没动气,只是不屑的嗤笑一声,“皇兄这话我喜欢,究竟谁才是那个其心可诛的人,只有他自己知道,如果皇兄所谓真如你说的那般坦荡,当时就不会如此匆忙的还没找到尸首,就要急着为我发丧出殡,皇兄你是真的那么盼着我早点死,还是……企图用发丧来掩盖什么?”
说着他转过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文武朝臣,“诸位大人想必都记得当时的情况吧,皇上是不是在援军一回来就马上盖棺定论我已经战死沙场,是不是就凭一具烧的面无全非的尸体就认定那人是我,是不是刚加封了我所谓的后世美名,然后立刻就遣散了整个靖王府?”
几句话问的在场所有人哑口无言,这时没人敢说话,但不代表他们心里不清楚是怎么回事,聂暻说的正是当时的事实,一丝不差,当初靖王的尸首还没找到皇上就要给他发丧的举动,就引起朝中很多大人的质疑,可那时新皇刚刚登基,朝中又被漠北一役牵扯了太多精力,自然也没有人再仔细忖度当时靖王的“死”是不是太过蹊跷了。
在场人不说话,但发白的脸色和质疑的神色已经说明了一切,旁边的聂毅将这一幕尽收眼底,死死地攥住了手里的天子剑。
聂暻见此勾起一抹讥讽的笑容,眉毛一挑,问旁边一个老臣道,“王大人,如果换做是您,知道自己的孙子被人给欺负了,就立刻出门找那人算账,可您刚出门,您孙子就立刻说您被那人给弄死了,然后随便找个尸首塞进棺材里,披麻戴孝装模作样的为您风光大葬,之后再顺理成章的吞掉您的全部家产和部下,您还觉得您这位孙子把您当亲爷爷看待吗?”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倒吸了一口凉气,聂暻这话说的简直是一语双关,既在旁敲侧击把聂暻的罪行公之于众,又不忘把直接把他骂成了“孙子”。
王大人一听这话,头上的冷汗都淌了下来,心里已经为这句话凉了半截,嘴唇哆嗦着说,“这……这……老臣……”
他其实早就怀疑聂暻的死因有鬼,可一直碍于聂毅的暴政而敢怒不敢言,这会儿这么一听已经彻底明白了一切,但他仍然不敢直接说出来,他害怕聂毅手中那把天子剑下一个砍得就是他的脑袋。
索性聂暻似乎并没打算让他回答什么,只是眯起眼睛,阴厉的看了聂毅一眼一字一句的说,“皇上您对我做过的所有事情,臣弟真是一刻都不敢忘。”
“你故意派我去漠北参战,背地却派王将军以援军名义对我下杀手,沙场上那些为大晟抛头颅洒热血的将士肯定想不到,他们效忠的皇上,其实是个卑鄙小人,不惜牺牲他们所有人的性命,也要铲除我这个眼中钉,他们所有人在你眼里如同草芥,在铲除异己的时候,他们死了也是活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