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竹冬有些无奈的看着正笨拙的趴在马上的蓝衣姑娘,忍不住的直摇头,看着那个拉着缰绳的人只觉得一阵头痛,早知道如此倒不如让他去跟着沈墨了。
沈墨不过刚刚离开罢了,这乔柳就对自己的马表现出来了极大的兴趣,直嚷嚷着让自己教她,自己又执拗不过她,所以只好同意了,本想着这马匹是这样的高大,还没有爬上去肯定就又吓的哭闹着不肯学了,谁知道,她倒是什么都不怕,老老实实十分大胆的学了起来,现在竟然还能自己稳在上面了。
又侧过头看了看那筐孤零零的猪草,还是叹了一口气:我说姑娘啊,你怎么还不回家?难道还没有玩够啊?这筐猪草已经自己摆在这儿很久了,你不回家难道你父母不会担心不会过问啊?只可惜,乔柳还是兴高采烈的跨坐在马上,歪歪扭扭的骑着马,口里不时地发出吆喝声,对于竹冬的想法不得而知。
乔城和张氏有些尴尬和不耐的陪着赵氏坐在屋里,不住地喝着茶水,只可惜赵氏却是丝毫都没有察觉到,一个人吐沫横飞的说着正高兴,“不是我说啊,这言家的家世是谁不知道啊?那言公子又是那样俊秀温和的好儿郎,我们家锦儿啊,可此可真的是找到了如意郎君了,也不枉我们挑了这么久才挑到一个这样般配的。”
看着面上笑意不减的赵氏,乔城和张氏也只好轻轻的在一旁陪着笑,原本赵氏就是来炫耀罢了,这样的场景倒也不用自己再说上什么话,等她说的高兴了,说的满意了,自然就会离开了。
赵氏见着乔城和张氏脸上有些僵硬的笑意,却只以为是自己的女儿要嫁给好人嫁了,眼看着就要超越三房了,他们家一定是嫉妒又气恼了,想当初那都道乔梨嫁了个好人家,现在一比又有什么啊?
心内暗喜不以的赵氏以为见到了三房吃瘪更是嘴都合不拢,“所以啊,我们家可没有白生这个女儿,以后啊,锦儿就做了那万人拥护的言家少夫人,可不比谁家的姑娘都要来的舒坦,更何况,我们家锦儿向来都是孝顺的,我们俩老还有她那弟弟啊,是都可以想着清福了,也都能过上好日子了。”
乔城和张氏木然的喝了口茶水,面上依然是笑容不见,心内却疑惑了起来:咦,这锦儿怎么还没有回来啊?怎么出去了这样久,她若是不回来,恐怕赵氏又要坐上许久了,想到这儿两个人都忍不住嫌恶的皱起了眉头,还有,那栀儿和柳儿怎么还不回来?她们俩个,一个去洗衣服一个去薅猪草,这个时间早就应该回来了,不会又跑到哪儿野去了吧!
眼看着门外日头都已经西斜了,已经是傍晚了,以前这时候自己家都要开始做饭了,怎么还是没有一个孩子回来?梨儿如今怀着孩子,自然是不能让她出来应付了,早早就让她回房休息了,但是这赵氏没完没了的说着自己也要受不了了,到底是出什么叉子了?再不回来恐怕要出去找了。
赵氏却是对于乔锦毫不担心,一想便知道,定是找那些个女孩子含羞带俏的说着自己的好亲事了,所以在那些女孩的羡慕嫉妒的询问里,回来的晚了一些也没有什么,反而让赵氏高兴,原来三房发迹之后,有多少人明里暗里笑话自己家,现在终于轮到自己家发迹了,自然要好好的说给那些个人听,狠狠的给了他们一耳光。
“哎,三弟三弟妹,也不是我说你们啊,给孩子起名字还是要花一点心思,你们家不都是读书人吗?怎么名字还是起的这样的草率,梨啊,栀啊,柳啊的,一听起来就太简单,而且还没有寓意,花花草草不富贵,以后日子不好过,像我们家锦儿啊,一听就是锦衣玉食的日子在后头了,要我说啊,还是你们名字起错了。”赵氏不无得意的说道,当初她给乔锦取名字的确是冲着锦衣玉食去的,如今看来的确是名字起对了。
“这样说来的话,二伯母你的名字却是没有对啊,听说你的名字里面带了一个凤字,原意是想你飞上枝头变凤凰,如今看来这枝头实在是有些低啊?这样一说,名字倒也是没有甚大作用了。”乔栀一只脚刚迈进屋子里,就张嘴来了这话,实在是那赵氏嗓门太大,自己老远就能听见了,也正顺了她的意进来让她在多一个人炫耀。
赵氏被乔栀噎了一下,有些不满的看了乔栀一眼只觉得是她如今长大了也还是那样的不讨喜,说话带着刺,乱扎人,不过,且看着你还能得意多久吧!等我们家柳儿做了言少夫人,倒要冷眼瞧着你这个姑娘能嫁到哪儿去,到时候可别哭着求我们家给你们介绍好儿郎。
看着吃瘪的赵氏乔栀却是笑颜如花,在屋内扫视了一眼,却发现无论是乔柳还是乔锦都不见踪影,一时也有些吃惊,只是想着,都什么时候了,两人竟然都还没有回来?难道是方才乔锦撞见沈墨了,这也不是不可能,毕竟乔柳才刚走,沈墨就迎面过来了,自是可惜自己见到沈墨前来太过高兴,一时竟然忘了看看四周了。
乔栀若有所思的微微皱起了眉头坐在了椅子上,赵氏见乔栀回来了,也知道接下来自己无论说什么都铁定会被这丫头打脸,即使说的再高兴也只好闭了嘴,暗自想寻了乔锦回家。
这边正想着那边乔锦就已经有些跌跌撞撞的进了门,这下,所有人都满目惊讶的盯着她看了起来,赵氏更是放下了杯子一下子跳了起来,“锦儿,你这是怎么了,来,快来给娘亲看看,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谁欺负你了?”赵氏一面上前去扶了有些摇摇欲坠的乔锦,一面回过头来恶狠狠的瞪了乔栀一眼,引来了乔栀无奈的回了一个白眼。
“二伯母瞪着我做什么?大庭广众之下你可莫要冤枉人,谁欺负乔锦了?要是有人欺负她她早就扑过去了,你连问都不问做什么瞪我啊?我还疑心是乔锦故意从坡上滚了下去好栽赃给我呢!”乔栀一脸没好气的说道,但也还是向乔锦看了过去。
她现在可真是狼狈啊,原本做工良好的仙人雾的衣裳满是灰尘,还沾染了一些绿叶的汁液,这东西可就真的还是洗不掉了,那张妆容精致的小脸也满是灰尘,还有着一道道黑色的泪痕,原本盘好的头发也乱糟糟的,只留下了一些簪子绢花一步三晃的挂在上面。
乔栀摇了摇头砸了咂舌,“哎呦,可真是可惜了你的这身衣裳啊,一看这做工精良和衣料就知道是妙衣坊的了,还有着头上的四喜簪子是玉人绾的吧,这额角还算干净的一块,一看就知道是醉俪人的胭脂水粉了,你说可惜不可惜?”
赵氏听了也忍不住皱起了眉毛,乔锦今日这一身是为了去见那言家的确装扮的,花了不少钱呢!看得自己都肉疼不已,可是为了在言家面前显示出自己家虽是小门小户但是也比寻常家庭好上不少,更合这门亲事,所以才置办了这些,可是现在这衣裳是想也不用想了,一看便知道是再也穿不了下次了。
听了乔栀的话,原本有些魂不守舍的乔锦立刻抬起了头,狠狠的瞪了乔栀一眼,几乎要咬碎了银牙,那目光几乎都让乔城和张氏都认为真的是乔栀欺负了乔锦了,赵氏这些更不乐意了,“乔栀,你真是太过分了,你怎么能这样欺负锦儿呢?你可知道她马上就要成为言家少夫人了,你要是推了个好歹你承担的起吗?”
现在乔锦马上要加入言家了,作为言家的亲家,赵氏的腰杆可算是比以前挺得硬了,对于乔栀更是大声的指责了起来,若不是还未成亲,怕言家知道了会有不满,她早就一个耳光狠狠的扇在了乔栀的那张脸上了。
乔栀不耐烦的掏了掏耳朵,看了一眼怨妇模样的乔锦,“我没有推她,二伯母你如今才多大啊,耳朵就聋了?果然是岁月不饶人啊,老的是这样的快,不知道二伯更你说话的时候你是不是也这样说了一遍一遍还是听不到啊?”
说着就转过头看向了瞪着自己的乔锦,扬起了一个灿烂的微笑,“你这样是在栽赃陷害我吗?做什么瞪着我?你是认为我伤害了你?够了吧,别人不知道就是算了,你就没有必要装了吧?我知道,你看见了,你什么都看见了,但,那又如何呢?”
乔栀弯下了腰,直视着乔锦那张脸上满是愤恨的眼睛,“ 其实,你这一身是你自己弄的吧?为了显示出自己有多么的伤心?乔锦,真的够了,我也是现在才看出来,无论是沈墨还是言微尘,你谁都不喜欢,你喜欢的从来都只有你自己,所以,你这样自私的人又会真的为谁伤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