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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安泽端起茶盏:“陛下属意的是郭太师最小的女儿,郭若水,是吗?”
赵皇后轻叹一声,规劝道:“泽儿,你这些年做事确实太不收敛,你父亲心中有怨气。母亲觉得,你既已然是太子,这皇位终究是你的,不如多一些孝心,让你父亲宽些心。或许他就不会想着让许安归千里迢迢从南境回来了。”
许安泽听见赵皇后劝自己,沉了沉声道:“儿子让母亲忧虑,是儿子的错。可是母亲,您不要忘记了,当年许安归还在许都的时候,您受的苦楚。”
许安泽这话,宛如一根银针,狠狠地刺入了赵皇后的心窝。
许安归还在许都的时候,是他的生母贤妃最得宠的时候。
外面都扬言道,六皇子许安归才是太子人选。
如今八年过去了,贤妃虽然早就在自己的宫门里入了佛门,每日吃斋念佛侍奉佛祖。但是东陵帝也没有因为贤妃的遁入佛门而给她更多的宠爱。
这足以说明许安归的生母贤妃在帝君心中的位置。
当年贤妃入了佛门,也不过是因为许安归离去,与帝君赌气,这才在宫里落了发。东陵帝也在气头上,所以下了口谕随她去。
被寄予厚望的儿子忤逆东陵帝君,一路向北,自此天涯。
贤妃把自己关在长嬉殿八年足不出户,焉知不是为了自保?
就算帝君气性再长,再恼贤妃母子二人,终究还是要准备赦免许安归当年不告而辞的罪过。
许安归的罪责都可以免,恐怕贤妃翻身之日就在眼前。
许安泽这看似一嘴不经意地提醒,却深深触动了赵皇后的心房。
许安泽见自己目的已经达到,便不再多言,只是说道:“母亲,您应该清楚,当今朝堂之上儿子的敌人不只有许安归。许多人都觊觎着儿子这个位置。儿子若不是先下手为强,那便是要为人鱼肉了。”
赵皇后看向自己还未到而立之年的儿子,忽然发现他的鬓边有一丝华发,心中猛然一缩,疼痛难忍:“是我没用,早些年让你受尽了委屈。”
许安泽眼中似有泪水,他缓缓起身,走向赵皇后,坐在赵皇后的身边,伸手牵起赵皇后不在粉雕玉琢的手,道:“是的,母亲,早些年我们受尽了苦楚,好不容易找到了机会翻身,拿回了属于我们的东西。那么,以后是谁来碰触这个位置,都是与我、与您作对。父亲不倾心我们,我们便更要自强一些。毕竟我现在是太子,是嫡子,想要动我都要问问东陵国法。只要我不出大错,不做有违国法之事,他们就不能奈我何。”
许安泽目光投向赵皇后:“母亲,儿子做事自有分寸,请您不要太过于牵挂。”
赵皇后看着许安泽坚定的目光,心中不由一阵慰藉:“有子如此,我还有什么不满足。许安归的婚事,我还未答应你父皇,明日我便找个说辞,把这门婚事给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