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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楚沁一下就猜到了,裴砚是将近来最好的一篇文章拿了出来,想给父亲看。
至于跟她说的什么“我跟父亲没什么好说的,见面怕是就要问功课,拿给他看看”,那就是欲盖弥彰的说辞而已。
他其实就像一个期待父母夸奖的小孩,做出成绩就迫不及待地想摆去父母面前博一句夸奖。
楚沁跟着又想起来……闲谈的时候,他似乎问起过四弟的功课。
可定国公终究没有问他。他的这篇文章根本没有机会拿起来,一场父子相见就以那一记掌掴做了收梢,自此不欢而散。
楚沁心都碎了,身子往前凑了凑,俯身将他抱住。
她将下颌抵在他肩上,轻声细语地道:“你不在我睡不着,咱们一起午睡,好不好?”
裴砚无声地缓了一息,即要起身:“走吧,我陪你回正院。”
她又说:“就在这儿也行。”
说罢她就往窄榻上挤去。
窄榻没多大地方,但两个人若都侧躺,倒也勉强够用。
裴砚翻过身来,与她面对面躺着。两个人相顾无言,她额头在他衣襟上蹭了蹭:“别难过了。”
裴砚浑不在意地舒气:“不难过,我习惯了。”
楚沁仰首在他下颌上一啜:“不许习惯!说得好像天天挨欺负似的。如今天天与你待在一起的可是我,我可委屈过你么?”
“没有。”他勾起笑,将她紧紧抱在怀里,“沁沁最好了。”
方才他说想自己静一静是真的,但其实一进书房他就后悔了。他独自待在这里,一方不大的屋子好像变得无限大,铺天盖地的孤寂让他无所适从。
他反反复复地想父亲的那句话,想母亲当年难产,死的怎么不是他?他想得心里难受,牵动得四肢百骸都难受,那种难受让他突然很希望她在他身边,哪怕她不说话,只是在旁边做他自己的事也让他心安。
他用尽力气将她揉在怀里:“我只有沁沁了。”
“胡说。”楚沁小声,正了正色,认真道,“还有肚子里这个呢。日后我们一起陪着你,你的喜怒哀乐我们都在意的。”
不及她说完,他将头埋下来,抵在她发髻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