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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榆礼和钟杨的生活方式两个极端,一个清心寡欲琴棋书画,一个花里胡哨活色生香。
钟杨前几年退役,办一个俱乐部给人当教练,空闲时间多得很,他活出了他们这圈子里纨绔公子哥的标准。
“我这儿‘嫂子’还没叫顺口呢,你怎么就这么快让人给甩了?”
台球室里,钟杨用壳粉擦着杆,不留情面奚落他一句,十足的幸灾乐祸。
程榆礼没参与他跟他兄弟的游戏,静坐在一旁吸烟。他这阵子恢复了正常的作息,这才平复掉眼底那点愁思。听钟杨这么说,程榆礼淡眸睨过去:“你这风凉话说得也太晚了。”
钟杨乐了:“知道了,你让人甩了俩月了。”
程榆礼不置可否掀一下唇角,笑意很淡,没跟他计较。转而看了看四下里左拥右抱的一群兄弟,他问钟杨:“今天怎么没见你带个女伴过来?”
钟杨打了两颗球,闻言顿了下动作。忽的摆出一副心烦意乱姿态,冲着程榆礼说:“爷的名声就是让你们这帮人给败坏的。能不能积点儿口德,别在外面造我的谣。搞得现在妞都泡不到了。”
程榆礼低头轻笑一声:“你还有泡不到的妞?”他戏谑说完,起身过去,“别玩儿了,请你吃个饭,有事要问。”
钟杨不反对,他收了杆,叫个人过来清理桌子。出去时,程榆礼正站门口等着,穿件薄薄T恤,从后面能看到硬朗的肩胛骨痕迹。钟杨走过去攀了下他的肩:“走,上哪儿吃。”
暮夏的风扫过衣衫,暖暖的气味像是回到校园时代。程榆礼带钟杨去下馆子。两人坐在嘈杂的中年男人之间,没喝酒,一人一杯果汁,程榆礼夹着根烟,好久不动筷,这顿饭吃得寡淡。
终于,钟杨开口问:“你想知道她哪些事?”
程榆礼轻掸烟灰,淡道:“她现在在哪里工作?”
钟杨说:“平城。”
程榆礼眉心微动,喃喃一句:“这么远。”
吸了半截的烟没有再抽下去的欲望,他略显粗暴地将其揿灭。
钟杨嘲笑他:“这就远了?你能不能有点追人的信念。”
程榆礼语气微凉:“没说要追,问问。”
他掌心无序地揉着一只烟盒,有一下没一下地捏着盒口,不难看出心底复杂情绪。
“嗯,你没追。”钟杨看他这讳莫如深样子,实在觉得好笑:“还有吗?没有我吃饱撤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