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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聪明?”箫娘噌地端起腰,“人都说我机敏伶俐!”
他若有似无地勾着唇,“谁说的?”
晴丝也扫过他,那两只死气沉沉的眼难得的,像露珠在摇晃。箫娘也留意到他咬合时一松一硬的腮角,缓慢而有规律,随意又有力,好像是在吃她,一口一口地把她嚼入腹里。
她慌极了,忙捉裙起来避走屋内,隔得老远,她才敢骂他,“你眼瞎,处处都说我不好,要好的,你找别人去呀!”
话音甫落,她才意识到这话有些暧昧,好像她又棋输一着,先朝前迈了一步。
她生怕吃亏,又赶忙撤回一步,“你爹也死了,再想找个娘,那可是没指望的事。”说着,她朝左边冷墙上供奉的那个可怜兮兮的排位翻个眼皮,“我看你爹你倒想,可惜,没那个命了。”
言讫自己咯咯掩着嘴笑弯了腰,可抬眼一瞧,席泠还坐在院中,半点不挪动,真是块顽石!她更恨他了,既盼他走进来,又怕他真进来,反正不论他怎么样,她都毛毛躁躁地讨厌他。
真是十分难讨好。
闲扯一阵,箫娘摆了晚饭,迎面就是粉汗淋漓,坐在石案上摸了绢子搵汗。
再抬眼,席泠倒没多少汗,箫娘别一眼就冷笑,“你这个人,人跟冰块似的,也不惧热哈?”
席泠端着碗剔一眼,见她额心轻叠,便语气淡淡地吟道:“遥遥千重翠,攒在眉头,似压新愁。”
“什么意思?”
他握着箸儿往她碗里一指,“吃饭。”
箫娘今日却是诸事不随心,偏要与他作对,提起腰将碗一推,“我热得很,没胃口,你自己吃你的,不要管我。”
“我不管你谁管你?”
“什么?”箫娘只恨不能多长八只耳朵,好把他难得一句动听的话捕捉。
可他又不说了,复将她的碗点一下,“吃饭。”
“我偏不吃,”她得寸进尺地想再要一句好听话,一鼓作气地搦转腰,“你凭哪样管我,我不吃饭碍你什么了?我要吃杏。”
说话便去灶上拿了颗杏,捧在脸前,且行且进间,一双眼偷么抬一下。就看见席泠冰冻的眼色,上下颌稍稍一错,“我说,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