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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厌辞要去见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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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宴开始没多久,圣人便离了席,回到自己的乾元殿,靠在榻上闭目养养神。
一上午繁复的流程走下来,即使他不同于下面的皇亲国戚文武百官站立着,他就算是坐在龙椅上也有些吃不消。
圣人不得不承认自己这身体越来越不中用。
静贵妃坐在他身边,动作不轻不重恰到好处地给他揉捏着肩头,又顺着他的手臂,慢慢捏下去,最后反复去捏揉他发木的手,这双手每日批阅奏折处理国事,经常乏得慌。
圣人身上的疲惫逐渐得到缓解,他叹了口气,说道:“这么多年了,还是你这手艺最解乏。”
“能给陛下解乏就是好的。”静贵妃含笑道。
圣人睁开眼睛,望着坐在身边的静贵妃。其实他心里一清二楚——静贵妃是为了李漳忍着恶心来伺候他。
恍惚间,圣人好像回到了年少新婚时,那时候的阿静是个性子开朗火热的姑娘,不会因为他的身份就伏小做低,会跟他吵架,气得极了,也会将他撵到门外不准进。
世事无常,沉浮几十载。又困在这深宫中,事多且杂,慢慢将年少的情分耗尽,也冷了她的心。
若不是因为李漳,静贵妃如今应该还是会深居浅出描她的画,喝她的茶,抄她的经。
“罢了。”圣人忽然长叹了一声。
静贵妃不解地抬眼望向圣人,显然不明白他为何突然这么说。
“亏欠你这些年的后位,只能用太后之位来补。”圣人道。
静贵妃惊住。她轻捶圣人手臂的一双手悬在那里,好半天忘了反应。她在一片震惊与慌乱中,逼着自己冷静下来,去揣摩陛下这话是什么意思——是提前告知了她李漳的储君之位,还是一种试探?
深宫几十年,那些试探与怀疑几乎已经刻在了骨子里。
圣人将静贵妃悬在半空的手握在掌中,有些感慨地说道:“李漳不是不好,而是太像我。”
太像自己,反倒成为不被喜欢的原因。这话听起来倒是有点荒唐。
圣人再叹息一声,抚着静贵妃的手,感慨道:“待日后他龙袍加身,你……记得劝一劝,别让这孩子也终成了孤家寡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