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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一想,花绸实在找不到话驳他,只好将裙里的膝盖敲一敲,“等你父亲回来,告诉他打你!”
奚桓便将书里那瑞兰作的一支《一剪梅》删删减减,蹙破浓眉,装模作样,“你怎舍哥哥,漫舍哥哥,愁杀哥哥,闷杀哥哥,去了哥哥,弃了哥哥?”说着就将两个单薄的肩握着晃一晃,“来,叫声‘好哥哥’我听。”
叫他两个滚烫的眼一盯,花绸脸上如火烧天,“你你你、你不敬尊长!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了,只求你叫声‘好哥哥’来听。”奚桓果然是不要脸了,拱在她颈窝里,亲了又亲,“快喊啊。”
她抵死不喊,非但不喊,还把唇咬紧了,生死不泄一点声音。奚桓亲了半天,倏地抬起恶狠狠的眼,在她脸上从额扫到下巴,最后盯着她咬得益发红馥馥的唇,“你跟我犯犟是吧?”
言讫,花绸还是眼泛涟漪,是一点点泪花,盈盈地,像一点春心,羞于启齿。奚桓只觉气血从脚心倒涌,团团卷卷,要把他由下而上地焚烧,烈火中,他一点点坚壮。
他却把强悍的舌撬开她的牙关,将她抵在窗户下的墙根里,手从她的腰往上爬,攀到高出,不大温柔地磨搓一阵。花绸有一丝吃痛,凹着锁骨贴着墙躲。可避无可避,她已被他宽阔的身躯、澎湃的慾望包裹,他焦灼的呼吸在她的四面八方,无处可逃。
乾坤倒转间,她迷迷糊糊倒下了,奚桓细细密密的吻像密密麻麻的鼓槌,温柔地敲在她每一寸皮肤上。窗外的焰火爆竹歇了,安静的,只听得见他粗鲁的吐息,与她自己弯弯的哼鸣,好像忽高忽低的弦,一霎绷紧,一霎松弛,他则是弹奏她的乐师。
其实她的皮肤算不上什么珍馐,有些玫瑰诱惑的甜,但此刻,对奚桓来说,就是一场饕鬄盛宴,他品尝她,从唇到腰,恨不得化身成狼,把她嚼碎。
再往下,花绸忙用弱弱的手抵住他的脑袋,“你做什么?”
奚桓抬起头来,舔着唇角笑一笑,“那书上说‘采花戏蝶吮/花髓,恋蜜狂蜂隐秘窠。’我也做一做这狂蜂。”
半盏青灯里,花绸每一寸皮肤、每一寸心肺都烧得似温泉里的水。她太羞耻了,抬着胳膊挡住半张脸,手在腰脐上空空地捞着什么,好像要抓住他的脑袋,将他扯上来,可其实,她又有些期待。
直到他埋首下去,像匹野狼,俯在河岸,舌卷着涓涓的细河,是一点甘甜,一点腥膻,他要把它喝干。
花绸此刻觉得,她身上存储着漫天的雨水,身不由己地淅沥沥下个不停,好像漏了,需要什么堵截。她从鼻腔里呼救,奚桓听见了,便直起腰来解救她,可兵临阵前,他又按兵不动了,可恶地,高高在上地笑,“叫一声‘好哥哥’来听,我解救你。”
花绸恼死她了,更恼自己,怎么就屈服在他强悍的胁迫下,怯怯地喊了一声,“好哥哥。”
娇音甫落,就羞忿得恨不得找个坑将自己埋起来,可她躺在软榻上,无地可埋。奚桓却就地埋在她濡软的土里,像一位驰骋沙场的将军,英勇不屈地,杀下来一抹月痕。
至初一,是椿娘咣咣在外砸门将二人喊醒:
“还睡呢?!这都什么时辰了,二老爷二太太等着你们往祠堂拜祖呢!”
花绸一个激灵醒来,忙将打呼噜的奚桓摇醒,“快、快、快起来,一会儿二嫂嫂找过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