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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嗅到八卦的网友和媒体哪里会管这么多,两张结婚证一上一下的,时间竟然是三年前。原先那些虚构的“知情人士”爆料不攻自破,但到底顾明衍现在因为他爸妈潜逃的事情,网上已经腥风血雨一片谩骂了,此时再公开恋情无异于自毁前途。
“删了。”一个电话打进来,徐轻下车接起。
“你都不删,凭什么让我删?”走进电梯按楼层。
“现在是公开的时候吗?”男人声音明显带着愠怒,“我还没有处理好。”
“那你开门啊。”
徐轻从电梯里走出来,迎面看到身穿居家服的顾明衍。
“阿衍。”她把手机放下要抱,男人神情严肃地推开她。
“删了,”他解释,“我不能拖累瑞恩的名声,所以提前准备好了一封道歉信,之后我们再公开。”或者巨型一场盛大的婚礼,什么都可以,但现在不是公开的时候,她这工作性质本来就是做舆论的,突然这样她要怎么面对领导和其他同事?
徐轻:“……”好巧,她也准备好了一封道歉信。
肩头还是被人握着的,徐轻能感觉到上面的温度和力道,顾明衍的口吻不容置喙,从他的角度来看原本计划好的事情再一次被打破,像他们从前在京都的游轮上经历的一样,他想好怎么做了,徐轻同样想好怎么做,二人正好错开,用一种完全不用麻烦对方的方式。
“人在坚持自己的时候,”她抬起头,眼里清清泠泠,是带着光的,“会对那些被自己说服的人怀有愧疚——这是心理博弈上惯用的技法,以退为进。”比如从一个没有正确答案的争论来讲,你喜欢吃咸豆花,另一个人喜欢吃甜,你列举了很多吃咸豆花的好处,并说甜豆花多么多么恶心,那人被你说愣了,也赞同说好像是咸的更好吃一点。
虽然胜利的是你,但总有一种胜之不武的感觉,从而在另外的角度予以补偿。
记者多么神奇,是可以操控舆论的人。
徐轻看着他的眼睛,忽而男人眸色由深沉逐渐转为清明,灯光下好像泛着光辉的黑曜石,俯身将人抱进怀里,一手落在她后背靠上的地方,另一手握住她的后脑勺,手指一点点插进她的发丝间。
“轻轻。”音色有点暗,就在她耳廓边,带着极致的温柔。
“你也想好了。”徐轻说。
“嗯,我也想好了。”
没有人这么叫过她,无论是徐轻,Arna还是娅娅,顾明衍喊她“轻轻”,像一种独特的称呼;她叫人的时候也不再是本名或者带了些暧昧的“哥哥”,而是“阿衍”。
超出爱情了,也或许仍旧还是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