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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这其中最可恨的,就是刘骏生了,他不仅公然包庇乔五六,说乔五六当日与兄弟们在帐中饮酒,更是买通官员,伪造了一张地契,谎称牟老爷子欠了他刘骏生一笔巨款,继而强行霸占了牟老爷子的死宅和土地。
后来听说,刘骏生将霸占来的田地一分为四,自己留了一份儿,刘兴、刘大公子、刘二公子各一份,呵,真是蛇鼠一窝啊!
此波至今仍未平歇,听完这事儿,俺亦恨的咬牙切齿。
有朝一日,若我兵戈在握,定要诛其首,吊慰民,如时雨降,使民大悦。
此一诺,生死作数。
......
风紧风疏颜色里,人来人去鸟声中。最容易得到消息的地方,往往是最嘈杂的地方,在军营里,这个地方,叫伙房和茅房。
皇帝不差饿兵,新修《汉律·武备章》有云:凡武备军,必以人以月计粮草之盈亏,多则赏、少则罚;必以部以尉设大小之伙房,聚而餐、配而食;必以习以性辅精湛之伙夫,憨肠胆、合胃口。
俺李二牛,不当不正地被分到了中郎将刘骏生一部中军伙房,做了切墩子,虽然事与愿违,但也要学会苦中作乐,心情不好时,俺便会想:整个武备军可以天天挥刀砍杀的,只有俺李二牛一人尔。这是何等的荣耀!
也许邓将军很闲,每隔几日,他便会来看俺杀牛,将军也不说话,只是单纯的坐在那,笑呵呵地瞅着俺。最初俺还不太适应,手忙脚乱,剃出来的猪肉骨不骨、肉不肉,心疼死俺,爹若在侧,看见我丢了手艺,定会埋怨俺暴殄天物,娘也会‘温柔’地操着擀面杖向俺走来,温柔的安慰俺的屁股一番。
几次之后,俺也顾不得那么多了,开始自然而然的平心静气起来。
我自小便和猪肉打交道,对自己的刀工还是很自信的,在将军面前,我批大郤、导大窾,顺猪静脉而走,寻其纹路而入刀,骨肉离身,猪方知其死。一通操作,我已满头大汗!
“飘刀如庖丁解牛,彩!”邓将军迈着阔步走到俺身边,使劲拍了拍俺的肩膀,捋了捋美髯,脸上说不出的得意。
庖丁可是有名的厨师,将军居然把我和庖丁相提并论,到让我受宠若惊。
对于邓延将军如此之高的评价,俺知羞地挠了挠头,腼腆地道,“熟能生巧,将军莫夸,小子这点手段不值一提,连山中的大虫都杀不掉,只能对着这死物舞刀弄枪。哪像将军,英明神武,弹指间便可挥斥方遒!”
“哈哈哈!那又何妨?从没有谁是天生的神仙,天上所有的神,都是从无到有,从静到动,勤苦修炼得来的。”说完这话,邓将军捏了捏我的肩膀,赞道,“你小子,有把子力气,若能稍加雕琢,定是大汉一员先锋猛将啊!”
我努了努嘴,表达心中所想,“将军,俺想做大帅、做大将军、做大都督,不想做开路将军。”
将军骤然沉寂,随后笑呵呵地问道,“哦?为何?”
太阳将要落山了,暮色苍茫,武备军中一片寂静,我和将军借着暮色,并肩坐在伙房门口,享受着片刻宁静。
“一将可杀万人,一帅可救万人。一将可拔一城,一帅可拔一国!俺要做灭国之帅、救国之帅!”俺认真地回答着邓将军的问题,随后挠了挠头,又尴尬一笑,“当然,俺怕死,不愿冲锋,做大帅有亲卫,起码可以护着点儿俺。”
邓将军爽朗大笑,拍了拍俺宽阔的肩膀,道,“哈哈 你这小子,倒是托底,算你对我说了实话。”
俺喃喃地道,“可敢说自己怕死的男子汉,还真的需要勇气呐!”
邓将军起身,远眺山峦,“试问这天下,谁不怕死啊?若是都不怕死,谁还去追寻那通玄境界还有长生秘术啊!哈哈哈!”
俺瞪大了眼睛,天真问道,“邓将军,您怕死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