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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晟一连数日没有归家,他借口公务繁忙,索性在衙门住下。
雁歌来给他送换洗衣裳和府里为他备的酒菜点心,顺势把自己得来的消息一一告知。
“顾倾姑娘可怜,……被五奶奶罚跪在院子里头,现如今这天气,便是男儿汉在外头站一刻钟也冻麻了,更别提顾倾姑娘那样柔细的人。”偷瞧他脸色,见他并没露出反感不悦的样子,方大着胆子续道,“听五奶奶的意思,若是顾倾姑娘不济,便叫忍冬姑娘替上,奶奶叫小的传话给您,说她这回定要做个‘贤妻’。”
薛晟冷笑,他知道,她不过是故意叫他难堪罢了,下人的命在她眼里便如蝼蚁,哪怕顾倾忍冬之流再如何忠心护主,于她看来也只是天经地义。
雁歌道:“爷什么时候回去?奶奶这般闹下去,迟早又传到老祖宗那里。”
薛晟捏了捏眉心,推开矮几站起身来。
雕花窗外细雪絮絮,檐外长街满目苍凉。他想到那晚少女俜伶无助的影子,想到她拥在自己身后恐惧不语的战栗。
林氏说,因为自己没有选择,所以只能出此下策。
垂下眼睫,他轻笑了一声。
抉择的机会,他分明给过。
那年三月杨柳堤畔,他问她,是否一定要嫁他为妇。
婚后第四个月圆房那晚,他说也许这门婚事终究是错,问她可会后悔自己的坚持。
临去江州上任前,他将绝离书写好放在她面前,说好来去自由全凭她愿。
如今她却说,她没得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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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挽着提篮,缓步经过池边的拱桥。
天际白雪漫漫,将她挽起的云鬟也染了一重浅霜。
薛勤立在不远处的山亭中,负手望着她逐渐清晰的身影。
她穿一袭雪青色的绣花新裙,鬓边簪了一朵素净的蓝色绒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