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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发上染了一层柔和的边晕,侧坐在他身前榻案边上,微微仰着脸。
薛晟没有留连这一刻不经意的贴近,他眉浓目沉,面色平静,很快抽身退立。
姑娘脸上莫名有些发烫,捧起被他翻出来的簸箕,清了清嗓子才说:“对不住,不小心忘在爷这儿了……”
见薛晟不语,她起身行了一礼,“那奴婢就先告退……”
身后,薛晟边朝书案方向去,边开了口,“我叫雁歌去库房找几匹料子,晚上送到暖阁里头,你留着用。”
顾倾回眸瞧他,眼底不由带了几分柔和的喜意。
“多谢爷。”她没有假意推辞,含笑谢了赏,“回头奴婢给爷绣个敝膝,爷不要嫌弃才好。”
薛晟没理她,埋头翻出一卷书,顾倾也不在意,屈膝再一礼,快步退了出来。
帘拢轻摆,人去得远了,连最后一缕幽香也散开。
纸张上的字迹,一个也没有看进去。人走后他便注视着垂帘。这些日子的奇异心绪,便是他在感情上头再迟钝,也日渐察觉出来。
抬手,轻轻按住心脏的位置。
心跳异常剧烈。
她白日闯进来,还被兄长亲眼撞见,他第一个升起的念头,竟不是觉着难堪。
似乎有些……该怎么形容那样的情绪,是喜悦……对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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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倾抱着针线簸箕,没有转身回内院,而是加快步子,去了趟伯府的车马房。
负责洗马的小厮叫明心,瞧见顾倾,笑得露出一排牙,“倾姑娘,这地儿多脏啊,仔细污了的你衣裳鞋,你怎么又来啦?”
腊月寒天,他刷马刷得自己一身水点子,顾倾取了帕子递给他抹脸,微笑道:“我听刘大娘说,明心哥你去年的袄子都漏风了,我来瞧瞧能不能帮忙补一补,冬日里头不能不小心,仔细落下了风寒症。”
明心连连摆手,道:“不妨事,我觉着还能穿。倾姑娘你干干净净的手,可别碰着我那脏衣裳,你不嫌弃,我自个儿心里过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