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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极寒之地后,入目不是冰霜便是风雪,一路数月行来,此时见到这样一座惊人的冰瀑,苏紫竟然也只能感觉到麻木了。
此地并无龙溪壑下冰龙一般的灵物生成,所以只要扛着锥心之寒逆流而上即可,除了意志力,倒反而不需要其他什么应变能力,可以说是目前为止最简单的一关了。
朱恒依旧是一马当先,首先撑开一道灵气障壁,扛着从顶端落下的万钧寒气向上攀了几步,开了个顺利的局。虽然硬扛着不断落下的冰瀑无论如何滋味也不会好受,但瀑布之后的岩壁至少没有像两边那般被侵蚀力极强的寒冰覆盖,所以反而利于他们攀爬。于是就由朱恒带头,苏紫和剑之行九枫君随后跟上,成一列纵队一点点向上行进。
这样的方式自然是将所有的压力都放在带队之人身上,所以每上升一段,都要更换顺序,好最大程度地保持所有人的实力。毕竟在此地可没有给他们中途休息的余裕,开始了,就只能一口气登顶,不可能停下来。
上升的高度越高,四人分配到最前方的时间也就逐渐显出了差距,剑之行和九枫君自然要分担的更久些,但即使这样,他们整体的速度也还是在变慢。
因为越至高处,这座冰瀑的可怖之处才逐渐显露出来。
护在头顶的灵气罩要长时间维持,已经是一件不易之事,就更不必想用灵气全程护住全身这样根本不可能的操作了,然而冰瀑落下的流冰却并非全然遵循重力的规则,被灵气壁阻挡撞散之后,这些流冰瞬间碎裂成无数漂浮的阴寒灵力,随后向四人周身不断聚集、附着、侵袭。
时间越久,聚集堆积的寒气也就越多越重,苏紫发现自己的动作完全是不受控地变慢了下来,手背的皮肤上也如之前一般开始出现结冰的现象,显然,是这座瀑布想要将他们也变成周遭一般的岩壁,完全冻结在此地。
没有其余方法,只有成功登顶才能够脱离险境,可距离终点还有多远?抬头即是冰流坠落的不变景象,根本让她无从窥视。内心无可避免地出现了杂音,或许不是慌乱,但她一定已经被这比凶境更恶劣的环境所影响了。
心态的倾覆是在秘境中最危险的状况,没有之一,素来也见识过不少风浪的苏紫对这种感觉却还没有过任何经验,一时间在这天寒地冻的地方,她额上却渐渐见了汗。
忽然,肩上覆上了一只手掌,却是原本落在她后一步的九枫君不知何时已赶了上来,他只有一句话,“默诵清心咒百遍。”随后便越过她的位置,准备为她替上一轮开路之责。
纷乱之中,九枫君此语便如一道刺开迷雾的光亮,苏紫回过神,开始依他所言落在最后,闭目一遍一遍默诵清心咒。一时间周遭随时可以将人吞噬的险恶都被隔绝在外,恍若天地之中唯余她一人,与精元一火,但星点晖芒,却没这么容易被风雪覆灭。
双目再睁开时,时间的流逝似乎才重新回到她身上。万万没想到会在这种情况下入定,苏紫此时已摒除一切杂念,意随心动,周身自进入极寒之地后便从未敢熄灭的金焰火竟一扫她此前的疲惫之感,让她第一次感觉到了什么叫自然而发,与生俱来。所谓天灵之馈,血脉之能,或许是在此刻,她才算是打开这宝盒一角,将两种力量滴水不漏地融合在了一起。
再无需顾忌什么,无坚不摧的苍钜火一发全力,纵是极寒之地的至阴至寒也要退避三分!她身上原本越凝越多的坚冰立刻开始融化消退,而她也即刻赶上目前顶在最前方的九枫君,将他替换了下来。
“师尊,我来。”
与不过几刻前已不可同日而语的金焰火将四人全部笼罩起来的时候,犹是九枫君,也是不由得一怔。感受到苏紫身上似是突然开窍般的某种变化,他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位置让给了她。
有如此不讲道理的金焰火护身,他们向上的速度自然立刻快了起来,而苏紫更似是全然不知疲倦,就这么一路在前,一直到成功攀上顶峰。
“可有不适之处?”最终苏紫以一人之力抗衡流冰飞瀑足有三日之久,虽然她看似无碍,但凡是反常之处,往往要有所代价,九枫君仍略有些担心她是否会有发力过头带来的暗伤。
不过苏紫此时确是神清气爽,不要说有碍,她甚至连点疲累之感都没有,仿佛连进入极寒之地到此段时间的伤乏之处也全数消散了个干净。让她也不得不感慨,拥有如此逆天的治愈之力,也难怪仙主行事从来都胆大到完全不计后果,因为对她而言,就是根本没有后果。
“师尊放心,我无事。”苏紫让九枫君放心,随后便至一旁去向朱恒询问下一步又有何需注意的地方,一时间只余沉默的九枫君和剑之行二人。
“天资,果然是世间最无道理之物。”
剑之行开口说出的这句话,似乎不含任何感情,又似藏匿了太过复杂的感情在其中,大概也只有明白他为何突发此言的九枫君能够分辨的清。
“各人造化不同,路亦不同。福兮祸兮,循环往复,是为天理。”九枫君淡然道:“青书艳在不归山的路已至尽头,但今后之路,尚未可知。”
“我非在担忧书艳,也无将她与你徒比较之心。”剑之行冷笑一声,“省省吧,你口中的命运天理,我听得够多了。”
苏紫回来的时候,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与之前不太一样的微妙气氛。
“……师尊,剑座主,依朱恒所言,前方再翻过三座雪山,就会抵达古银国度的内城遗迹了,如无意外,空庭殊邑,就浮在遗迹上空。”
剑之行再次因为这过于详尽的信息多看了朱恒一眼,但终究没有继续深究,只是言简意赅,不浪费一点时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