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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着球倚着门看,心想:“这就跟我耗上了吗?”于是我也不动,眼不眨地瞧着他。直到眼累,见他仍然一动都不动,我不由得走了进来,把球放下,伸手去碰了碰他。
他才如梦乍醒,眼神恍惚地望着我,问:“你觉得我像不像画里的人?”
我抬眼望了望那幅画,回答:“像。”
他笑了,望着门外不时从远廊追逐而过的氏真和筑山姐妹们花枝招展的身影,目含讥诮的说:“知道么?我就是画里的人。如果不是‘花仓之乱’使我来到了这里,我还是那个不沾俗尘的寺中小沙弥承芳。”
我想起了老爷爷醉意醺醺地说起的两个小和尚打仗、死了很多人的故事。输的那个小和尚死掉了,赢的坐到了这里,成为东海这一家的“当主”。在身为老尼姑的母亲和另一个老和尚谋士的辅佐下,这个小和尚励精图治,还俗后成为名震四方的“东海第一弓取”。
比起他平时要命的浓妆,最要命是没有别人在旁时他让我叫他“承芳”。他说,自从我初次来到了这个家,他就留意到了我。他目含讥诮的说:“只有我们两个,最像这个家的外人。即使是你那个家翁,住到我家也比我更像主人。你看看那几个筑山姐妹们,她们完全就是把这儿当成她们肆意折腾的小天堂了。而且我们家的尼姑和尚们,你也知道,个个都比我更爱玩也更会玩这个游戏。究竟是什么游戏呢?你长大了就会明白。”
不那么郁闷的时候,承芳有时教我玩小刀,他说起初是想教我射箭,不过一转念,就笑谓:“有多少人平时是背着弓箭走动的呢?”他用藏在袖里的小刀削花枝很利索,并且要我也照做。
有时我问:“你为什么教我,不教氏真公子呢?”他苦笑,又不无讥诮地说:“他从来不好好听我的。你手稳,一教就会。他呢,我从小教到大,他还什么都不会,就会玩。而且有时候我怀疑他连玩也不会玩。”说到伤脑筋处,又指着门外一个跟随老和尚走过的葵衫少年身影,低声跟我说:“不论哪一样,远远比不上从三河来当人质的那个孩子。这孩子学东西很快,更会做人。不久就要回他那边去了,我把筑山许配给他,氏真很不高兴。哼,氏真懂什么?”
说着,他摸了摸我的头,叹了口气,眼光低觑的说:“那天看到你照顾山上猎场救回来的那个人,还瞒着你家翁悉心照料他直至好转,小小年纪能这样很难得。我希望你以后还能帮到更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