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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干脆,直接把那老头叫过来,手铐一铐锁在暖气上,问问他到底什么来头!”猩猩揉着有点儿歪的大鼻头说,这是他当兵时跟战友打架的结果,鼻骨骨折并且没有矫正成功,从此就总是这么歪歪着,看上去平添了几分凶悍之气。
“不要轻举妄动。”雷磊把头转向鬣狗,“你去,把周主任请过来。”
那个“请”字他特意说得很重。
鬣狗来到留观一病房,只见周芸正在指挥大家收拾被搞得乱七八糟、遍地狼藉的屋子:蔡文欣检查每个患儿的状态是否良好;大楠帮李德洋止住了鼻血,又给他被吕威打伤的几个地方涂了药膏,周芸问李德洋要不要休息一会儿,他摇摇头,一瘸一拐地回诊室继续工作去了,神色比之前更多了几分怆然;老张和王喜扶起倒在地上的输液架,把撞歪了的病床复位,但人们看老张的目光明显跟此前不同,有些好奇,又有些战战兢兢的样子;周芸把丰奇扶在一张椅子上坐好,看他的血已经被止住了,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
鬣狗走到周芸的身边,十分客气地说:“周主任,雷主任请您过去急诊科办公室一趟。”
周芸冷冷地说:“没看见我在忙吗?”
鬣狗一时之间不知该怎么办才好了。
就在这时,丰奇在周芸的耳边低语了几句,令她神情一凛,接着她平静地对鬣狗说:“走吧。”
出了门才发现,也许是枪击事件造成的惊吓,急诊大厅里那些原本簇拥着给孩子挂号、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家长走了不少,而那二三十个不良少年能溜的都溜了,只剩下黎炎带着那群医闹像光拔高不吐穗的玉米,傻呆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所以现在的急诊大厅比刚才空了许多。因为一句话惹下大祸的孙菲儿,已经能够神色平静、条理清晰地给新来的患儿分诊了。这让周芸心安了许多。
一进急诊科办公室,雷磊笑容可掬地迎上前来道:“周主任,抱歉,因为职责所限,刚才发生了很多事,我都不好贸然相助,还请您见谅。”
刚才发生的很多事,桩桩件件都与治安有关,倘若说到职责,恐怕雷磊这个综治办主任哪一个也躲不过去,偏偏他成功地躲开了每一件事,现在居然还大言不惭地说什么“职责所限”。周芸又好气又好笑:“雷主任,接触时间虽然不长,但彼此是什么人,咱们心里都有数,我是医生,不是政客,不喜欢搞那些虚头八脑的东西,有什么事你尽管说,能帮上忙的我一定会帮,帮不上忙的你也别怨我,只希望雷主任不要总认为我是刻意与你为敌就好。”
最后这句,是回应不久前雷磊在医疗综合楼门口对她发出的威胁的。雷磊尴尬地笑了笑:“周主任,请不要误会,我今天来到这里,纯粹是为了调查思乐培训长宁校区集体中毒事件的,不管您出于什么理由放走陈少玲,如果换位思考一下,相信您一定能够理解我的感受——这个先放在一边吧。现在医院里出了枪击案,想必您也知道,涉枪犯罪在我国属于重大刑事案件,虽然凶徒已经被捕,但我必须调查清楚前后经过,不然明天早晨给上面的报告都不知道该怎样落笔。”
周芸看了他一眼,在椅子上坐下,把自己看到的事情经过原原本本地讲了一遍。
“那么,包括那个流氓在内,今天晚上这么大一群不良少年涌入医院来‘看病’,您知道是什么原因吗?”
“完全不清楚。”周芸说,“情况确实反常,大部分人不知道儿童医院就诊年龄的上限是十八岁,所以平常连上初中的患者都很少见,更别说呼啦啦一下子来这么多半大小子了。不过,你也看到了,今晚的事情一件连着一件,按下葫芦起了瓢的,我应对都吃力,根本没空儿细琢磨。”
雷磊想了想,对鬣狗说:“你去把外面正在哭的那个梳中分的小流氓带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