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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表明来意后,便有一僧人引着两人左转右拐,绕过了寺中繁闹之地,直朝曲径深处而去。
终至一万分不起眼的耳房外,那僧人轻叩了叩门,听到里面传来响动后,便转身离开了。
木门被推动得吱呀作响,那响动戛然而止的时刻,从屋内闪出一个人。
江稚鱼瞧他一身青衫,眉目慈宁,手里还缠着佛珠,虽实在无法将他与朝堂扯上半分关系,但事实便是,他正是当朝二皇子,简昀之。
三人之间只存有深沉的静默,江稚鱼瞧了瞧简昀之,又瞧了瞧简是之,兄弟相见,实在有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奇怪。
这奇怪大抵是因为简是之的母亲,曾间接戕害后简昀之的母亲,而简昀之如今又要回宫夺简是之嫡亲哥哥的太子位罢。
江稚鱼咽了咽喉咙,不免紧张起来,她生怕下一瞬简昀之会像见到仇人般红起眼,继而动起手来。
可她想象中的血雨腥风并没有到来,万物皆是一片平静。
简昀之先行开口打破了这良久的沉默,他朝简是之微微颔首,弯起眼眉浅笑道:“陛下的手书是几日前送到的,没想到你们来得如此快,路途奔波,想来也是辛苦。”
感触到他眸底的祥和与善意时,江稚鱼不禁怔愣一瞬,心内只道他要么是对当年深宫之事全然不知情,要么便是在此修行佛法十数载,真修成了个菩萨心。
简是之同样未料到他会这般,可却不似江稚鱼所想,他于禁中行走,见过形形色色的人,深知最难看清皮下骨的道理,简昀之面上如何的阳春白雪,心内又是如何的风云翻涌,他不知晓,亦不想知晓。
简是之只是神情淡然地回望向他,轻轻开口:“二……”似是不甚适应这样的称呼,他略微顿了顿,随即接道:“二哥。”
见简是之已打了招呼,江稚鱼自然也要通识礼数的,她朝简昀之拱手躬身,道:“臣江稚鱼见过……”
话到此处却犯了难,立太子圣旨未下,她万不能如此称呼,可若唤作二王爷,却又差了些礼节,只能尴尬地停顿在这。
简昀之却似乎并不在意,只莞尔笑笑,扶起江稚鱼的手,亦朝她颔首后朗声道:“江大人有礼。”
简昀之又对二人道:“劳烦两位山高路远来寻我,不若在此小憩片刻,待我为两位煮些汤面来,用过后再上路吧。”
未来太子爷亲自下厨煮面,江稚鱼实在觉得有些担待不起,可又不好开口拒绝驳了他的好意,正思忖间,就听简是之直截了当道:“不必了,既知山高路远,便更要趁早些,我们在此多耽误一刻,朝堂便要不安稳一刻,莫怪我唐突,二哥还是紧着收拾东西,早些随我返京吧。”
简是之虽言辞有据,面色平淡,可江稚鱼心内知晓,他是不大喜欢他这位从天而降的二哥的。
简昀之应道:“也好,看来是我欠考虑了,既如此,那便出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