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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然间,轰隆一声!
正殿前方的木板墙碎成无数块,一道黑影以极快的速度蹿出,直扑裴寂!
院中有个火塘,堆着一蓬尚未熄灭的炭火。越过火塘时,那黑影不避不让,一脚把火炭踢开。红通通的炭四下里乱飞,有几块直朝裴寂脸上扑来。这要是退后躲闪,必然失去先机,被紧跟在后的黑影压制。就在这时,裴寂举起左手,低喝一声:“破!”
眨眼间,他手掌前方的空气就像弹簧一样,突然压缩然后瞬间释放。一道强烈的气压湍流喷出,火炭倒卷回去,劈头盖脑砸了突袭而来的黑影一脸。那黑影双手交叉挡住脑袋,被犹如实质的气弹砸了个晕晕乎乎,猛扑的势头为之一滞。
“嗷!”
黑影冷不防挨了一下,偷袭不成,愤怒地仰头嚎叫。借着月色,它的真容也终于展露出来。原来是一头巨大的狼妖。之前张阿毛变身的样子和它一比,就像七八岁小孩站在壮汉身边,差距实在有点大。
随着这长长的一声嚎叫,院落四周都有狼妖扑出,将裴寂团团包围。虽然只有十几头,却踏得地面微微震动,势头如千军万马,杀气腾腾!这些狼妖个个身长丈二,肌肉暴绽,双眼通红,换成是普通人,恐怕早已经吓得筋骨酥软。
“好,来得正好。”
裴寂紧一紧大剑,转了个身,用力抛出手里的铁疙瘩。紧跟着他举起手,叱喝一声。一团火从他掌心射出,正好将铁疙瘩打了个凌空爆炸。一时间,就像月光泻落,千万点淡淡白光洒下,正好罩住冲上前来的狼妖们。那些白色光点看似毫无威力,刚一沾上狼妖皮毛,却冒起大股青烟。浑身冒烟的狼妖嚎叫起来,倒在地上乱滚,似乎痛苦至极。
这一下撂倒了大约七八头狼妖,但其他的依然战意十足。它们从倒地的同伴身旁踏过,继续冲向裴寂。尖利的爪子撕裂空气,带出呜呜啸响。此时双方相距不过十来步。要是平常人被抓上一爪,立刻就是肚破肠流的下场。
一瞬间,裴寂踏前半步,正好避开最近的一扑。狼爪破开空气时的细微乱流,在他而言似乎历历在目。他举剑斩下,准确无误地把那头狼妖的爪子砍断!粗大尖利的五根爪子跌落地面,不甘心地抽搐着。狼妖凄厉地嚎叫了一声,飞快倒退。
“呜嗷!呜嗷!”
眼看同伴被一剑断爪,其余狼妖非常激动,大声鼓噪起来。它们不约而同地散开。有的向裴寂侧后绕去,有的正面逼近,形成四前两后的包夹局面。裴寂只有一双手一柄剑,在六对利爪的紧逼下稍显局促。但他镇定地缓缓变换方向,始终保持谨严的防御姿态。
一头狼妖沉不住气,突然扑入剑刃所及的圈子。它挥舞利爪,嚎叫时嘴里的臭味几乎要喷到裴寂脸上。然而裴寂非常沉着,用剑柄撞开对方的脸,乘势错开半步,迅疾无伦地一剑当头砍落!狼妖凶猛的吼叫立刻变成惨嚎。剑刃如雪,不费吹灰之力从它脸上砍下,一一切开颈骨、前肋、最后斩断胯骨,甩出老长一条血线。
目睹同伴瞬间惨死,其余狼妖气势一滞,逡巡着不敢上前。这时最初被炭火与气爆击退的狼妖赶过来了。它最是强壮,貌似首领,嗷呜嗷呜地大吼了几声。剩余五头狼妖互相瞧瞧,大约是不敢违拗首领,再度从不同方向朝裴寂发动夹攻。
一头狼妖迎面扑来,裴寂架开它爪子,挺剑直刺,深深扎进肚子。被开膛的狼妖拼命倒退,带着一股粪便的臭气败走。它的伤口染上了淡淡的幽蓝荧光,嗤嗤地不断冒烟——应该是之前剑刃上涂的油起了效果。没走几步,它就痛得熬不住,一头栽倒在地上,哀嚎乱滚。
此时另外一头狼妖从左侧掠过,挥爪斜掠。裴寂左臂一格,被挠中小臂。钢链锁子甲吱嘎直响,刮起一溜火星。他哼了一声,左腕转动略微凝滞,似乎受了点小伤。下一回合,猎魔人闪电般回身出剑。刚刚得手的狼妖还没来得及退开,就被一记竖劈砍中。好凌厉的一剑,从肩侧一直斩到大腿!狼妖虚弱地摇晃了几下,白森森的脊骨从断裂血肉中冒出。它半截身子倒折过来,后脑勺竟然碰到脚跟。
眼看同伴惨死,紧随在后的四头狼妖一愣,凶猛扑击的势头不由自主地放缓。裴寂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突然暴起。他狂风般卷入狼妖之间,暴烈地左右挥砍。剑如闪电,血肉横飞!一记横抓袭来,他架开,顺势将剑锋斜滑。先削断了一排爪子,又沿腰肋和胯骨之间割开对方肚腹。
短短几个起落,四头狼妖全灭。安国寺荒凉的大院里横七竖八倒了一堆狞恶怪兽,将死未死,还在凄惨哀嚎。
最高最壮的狼妖站在二十步之外。它凝视着裴寂,嘴里忽作人语:“为什么要杀我们?是林元潮派你来的?要把我们赶尽杀绝?”
裴寂无暇顾及狼妖首领的问话。他伸手从腰后小皮口袋里摸出一根白布条,把一头咬在嘴里,一头牵着,密密地裹住左臂。刚才狼妖那一爪虽然没能破甲,却在小臂上留下半尺长的淤伤,腕关节转动时也很疼。要是不固定住,他担心一会儿手腕会肿起来,妨碍出招。
狼妖首领一直没有出手。裴寂裹伤口这段时间,他从头到尾一直看着,却并不上前阻挠。或许是意识到阻挠也没用吧。他的声音十分凄凉,带着几分绝望:“你是什么人?为什么如此熟悉如何克制我们?你扔的那东西,还有剑上涂的玩意,如此歹毒,是早就准备好要对付我们的么?”
裴寂先摇头:“谁是林元潮?我不认识,”接着又说,“那的确是专门针对狼妖的炸弹,里面装了汞银粉,对狼妖正是剧毒。剑油也是差不多的配方调制。狼妖生命力很强,但沾上了我的剑油,伤口就无法愈合,”他似乎很好奇,问道,“为何你觉得是林元潮雇我来杀你们?”
PS:抱歉昨天没来得及更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