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一章：生如逆旅（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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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魅姬点滴的讲述，一个纠葛了近百年恩怨情仇的大幕在眼前缓缓拉开，直至故事结束，云凨久久都未回过神来。

好半晌后，大概从故事中理清了一些东西的云凨看向魅姬，询问道：“什么是气运？”

“气运，看不见、摸不着，但又真实的影响着人的一生，所谓一命二运，命就是指的个人出生后的先天本命，运指的就是气运！命格高贵、气运深厚之人福泽延绵，用训练家举例子，就是更容易遇到高资质的小精灵，更容易因为某些机缘巧合而突破境界等等！”魅姬说到这儿顿了顿，看向云凨的眼睛，“气运旁人见不着，但凨儿你应该见过了吧！”

“我也不知道我见过的算不算！”云凨想了想，如实道，“我在突破天王时，曾看到自己身上有氤氲之气，其中一根为金色气柱、金光耀耀，外有银色云气围绕，最外则有粉色云气不断转化为银色云气！”

“这就是了，凨儿你天赋异禀，身具白妖灵力，境界一到，灵力自然运转如意，可以望气！”魅姬微微颔首，“气运大体三分，凨儿你所看见的金色气柱就是你的本命，代表你未超凡脱俗之前能达到的最高层次；银色云气则是内运，代表当前层次；最外围则是外来气运，你当时看到的就是我给你送去的妖精石板的气运，也是天数使然，正巧助你一举破境。”

“我在未达到天王之前，也在不经意间看见过几次他人气运，瑜姐姐本命气运是银色，钰本命气运是金色、但闪耀的光辉却是金银参杂！”云凨仍旧对魅姬所说的气运有所不解。

“气运之道博大精深，也就只有你天生能够望气才能窥得天命！”魅姬语气莫名、似并不因为云凨有这样的能力而欢喜，但这份情绪也只是一闪而逝，哪怕在场层次最高的舞奶奶都没发觉，只听魅姬继续道，“本命气运的颜色多种，代表命数的颜色太过复杂，你突破冠军后也才有机会在望气时看到这一层，先暂且不谈。我就和你说说代表境界层次方面的，大体上分为灰、白、黑、青、银、金这几种，灰色不谈，白色最高成就也就普通级、黑色代表精英、青色代表准天王、银色代表天王、金色代表冠军。普通人多为灰白二色，少有黑色，青色罕见，至于银色数十、上百年年出不了一个，金色基本不可能！而如我们这些顶级世家子弟，多为黑色，青色较少，银色一代人中能有二十个左右就很不错了。”

“而金色本命较为特殊，一代人中一般不会超过个位数，又可根据其绽放的光辉分为黑金、青金、银金、纯金！如云凨你这般纯金之色代表最高成就就是二十岁之前可以突破冠军、银金乃是三十岁之前；青金则是四十岁之前；四十岁之后都为黑金！”

“不管是大木、御龙、波风、兹伏奇、神殿五大至尊世家，还是其他顶级世家，以最理想的状态来说，一代人中最多出一个纯金，银金可能会有两三人，剩下基本就是青金与黑金！当然，本命定下，能否突破还要看个人后天努力与否！就拿你看到的兹伏奇家那名叫钰的小家伙来说，他是介于纯金与银金之间，代表他有机会在二十岁之前达到冠军，但也可能三十岁之前冠军，当然也可能继续往后或者就是一辈子的天王。”

“这方面我大概明白了！”云凨并没有因为听到魅姬说自己有机会二十岁之前突破冠军而表现出欣喜、激动等情绪，而是蹙眉想了会儿后又问道，“顶级世家子弟的外运都是由各家石板赋予，那么为什么爷爷、爸爸他们都会气运耗尽而死？”

“哎~这是你祖爷爷做下错事的后果！”魅姬长叹一声，这一瞬间，即使她的面容依旧年轻，但给人的感觉却像是一名行将朽木的老人，“当年你祖爷爷强行以通行·道歌献祭，以自身寿元换取妖怪石板的力量让他变强，虽然成功让他拥有了冠军级的实力，但妖怪石板气运消耗太多，外运赋予不足，这也是为什么相乐一族已经近百年没有冠军诞生的原因！”

“所以本来赋予外运的石板反倒抽取了爷爷、爸爸的内运和本命气运？”云凨反问。

“能量守恒，妖怪石板是代表本源的神物，消耗了气运虽然可以慢慢积蓄，但因果纠缠之下，自然会从你祖爷爷这边的直系抽取！”魅姬又是一声长叹，“金性不朽，冠军强者气运为金色，也同样稳固，不会因为外力影响而流逝……”

“儿子、孙子气运耗尽而亡，已经让你祖爷爷他濒临崩溃，几近自裁，但凨儿你的降生，却让他重新振作了起来，想方设法的去寻找能够弥补妖怪石板气运的办法，但气运归属自有定数，几十年的努力依旧成空之下，未免你重蹈覆辙，所以才下定了将你逐出相乐的决心，以断绝气运上的联系！”魅姬说着看向红鸩，“孙媳妇是因为本身气运不稳固，未免被妖怪石板抽取气运而步入你父亲的后尘，所以相乐、千代才会联合对你们母子进行了欺骗，凨儿，你不要怪她！”

“这就是我被逐出相乐的原因？只有奶奶照料我的原因？”云凨回首，看向了奶奶，只见她噙着泪水点了点头，再看红鸩，此时已经双手捂着嘴巴，于无声中泪水横流。

“可是，为什么不将爷爷、爸爸也逐出相乐？”云凨重新转过头，再次询问，“这样一来，他们也可以活下去吧？！”

“不是不行，而是不能！”魅姬微微摇头，“你爷爷、父亲如果也与相乐断绝气运的联系，妖怪石板对气运的抽取就要落在族人头上，你别怪你祖爷爷心狠，他即使自己子嗣断绝，也不愿意再对相乐做出亏欠！而你，凨儿，你生而特殊，自降生之日就是天定的白妖之主，逐你出相乐，这是白妖一脉与相乐一脉商定后的决定，白妖一脉自愿为你付出自身的气运！”

“天定的白妖之主？”云凨微微笑着摇了摇头，不置可否。

魅姬见云凨如此也不解释，继续道：“幸得你离开相乐三年后，天降妖精石板，你祖爷爷从中看到了弥补相乐、弥补白妖的办法，为此，他付出了自己的生命……当时妖怪石板气运虽然被我掠夺的妖精石板气运予以补全，但到底并不融洽，这也是当时并未让你认祖归宗的原因！待到妖精石板气运被慢慢转化成妖怪石板的气运，剩余气运也被我直接送给了你，本想当时就将你接回来，但因为你突破天王，所以这个决定就缓了缓，一直到了现在！”

魅姬说完就不再说，只是和菊子族长、舞奶奶、红鸩一样看着云凨，似在等他将一切理顺，好半晌后，云凨才回过神来，看向魅姬：“我还有两个问题！故事中祖爷爷还有个女人，他们有子嗣嘛，有没有因为妖怪石板的原因而死亡？”

“你祖爷爷的那个女人叫做坂木灵，他那一支不入相乐，不存在被妖怪石板抽取气运的可能，你口中的瑜姐姐按照辈分，可以唤你一声叔叔！”魅姬似乎已经看淡了，即使说到自己男人的另一个女人都没有表现出什么酸楚、嫉妒的情绪来。

“原来是叔叔嘛？！”云凨扯了扯嘴角，苦笑着摇了摇头，又转头看向了红鸩，“其实第二个问题无关紧要，但我还是顺便问下吧，为什么逍遥对我的态度在关东时会变得那么不友好，我和他应该也算得上是亲戚吧？”

红鸩本还以为云凨要问什么，没想到却是这个，虽然她在千代不问世事，但要说真的一点没听说也不可能，想了想道：“我听一些族内流言说，逍遥他在卡洛斯获得的一身旺盛气血最终还是要给你的，他只是充当一个过滤器的作用，过滤到其中的躁气后，就会被抽取出来。”

“这怎么可能？”云凨闻言，顿时皱眉。

“人心叵测，恩达成仇！”魅姬倒是看的透彻，一甩云袖，“凨儿你一身白妖灵力最是善于净化，一切外来力量都无法沾染半分，否则那气血我何不当初就抽出来给了你，就算太过旺盛又如何，细水长流的道理难道我还不懂？！”

“罢了，这种事情时间会证明一切，凨儿，你可还有什么疑问？”人老成精，舞奶奶自然也从这蛛丝马迹中看出了头绪，心中长叹人心不古就将其抛之脑后，毕竟现在最重要的就是云凨的心境是否还有瑕疵。

“嗯，时间会证明一切！”云凨点了点头，目光巡视，从魅姬、奶奶、红鸩、菊子族长身上一一转过，继而看向了祠堂不远处等候的人群，看向了天边的云彩，伸手摸了摸进入祠堂后就缩在怀中不肯出来的飘浮泡泡，只觉得心凝意静，一片圆满。

我有明珠一颗，久被尘劳关锁，今朝尘尽光生，照破山河万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