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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心中暗奇,顺手从旁边取过一只茶盘,以之托着玉葫芦呈上御前。
傅珺眼角余光瞥见了他的动作,神色未动。
何靖边以茶盘托物,并非多余之举,而是对她有了防备之心,怕她这个“南山遗珠”做出什么事来。
此乃他职责所限,傅珺很是理解。
“这两个玉葫芦是臣妇的亲生母亲留下的物件儿,臣妇所说的要事,便是指的此物。”她款款开口,神情里含了一丝极淡的回忆之色,“那还是元和十年,臣妇过生辰时,母亲将这两个玉葫芦予了臣妇。记得那时母亲便一再交代,叫臣妇好生带着此物,不可须臾离身。臣妇原以为此乃慈母一片心肠,多年来不敢或忘,却不料此物竟与南山国宝藏有关,故一听那傅庄供出十字口诀,臣妇便一刻不敢耽搁,即刻来向圣上禀明详情了。”
略去了流风交出玉葫芦的枝节,将两枚玉葫芦都说成是王氏所赠,这也是省去不必要的麻烦。
此刻的她只想速战速决,便能简则简了。
隔着一方御案、十余块汉白玉地砖,刘筠远远地看着傅珺。
她说话的声音不疾不缓,虽说着南山国最大的宝藏,神情却淡得很,似是在说一件平常事。她的衣袖上还沾着雨渍,裙摆也湿了一小角,面色亦有些苍白,显得十分疲惫。
刘筠心里莫名地绞痛起来。
她如此急切地赶来见他,甚至坚持要求与何靖边同车自证清白,这就表明,在她的眼中,他是天威难测的君王,而非当年数度帮过她的文公子,亦非那个在湖畔替她绞干手帕、护她周全的英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