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封裕道:“张举言在襄国。”
常炜道:“杀胡之日,在鄴者殆无孑遗;时有迸漏者,皆潜伏沟渎中耳,彼安知玺之所在乎!彼求救者,为妄诞之辞,无所不可,况一玺乎!”
封裕将常炜之言据实回复慕容俊,以为传国玺之不能得,可缓兵以待两虎相斗,然后可坐而得利!
慕容俊犹以张举之言为真,于是积柴于常炜身旁,使封裕向其数以利害,更加以引诱,道:“君更熟思,无为徒取灰灭!”
常炜正色道:“石氏贪暴,亲帅大兵攻燕国都。虽不克而返,然志在必取。故运资粮、聚器械于东北者,非以相资,乃欲相灭也。魏主诛剪石氏,虽不为燕,臣子之心,闻仇雠之灭,义当如何?而更为彼责我,不亦异乎!吾闻死者骨肉下于土,精魂升于天。蒙君之惠,速益薪纵火,使仆得上诉于帝足矣!”
慕容俊左右闻其傲慢,皆上言请杀之,慕容俊道:“彼不惮杀身而徇其主,忠臣也!且冉闵有罪,使臣何预焉!”使出就馆。
夜,使其同乡人赵瞻前往问劳,赵瞻游说道:“君何不以实言?王怒,欲处君于辽、碣之表,奈何?”
常炜道:“吾结发以来,尚不欺布衣,况人主乎!曲意苟合,性所不能。直情尽言,虽沉东海,不敢避也!”说完,便转身向壁而卧,不复与瞻言。赵瞻将常炜所言回报慕容俊后,慕容俊知其不可变节,派人将他囚禁于龙城。
襄国久围不下,冉闵想要亲自领兵出击,卫将军王泰谏道:“今襄国未下,外救云集,若我出战,必覆背受敌,此危道也。不若固垒以挫其锐,徐观其衅而击之。且陛下亲临行陈,如失万全,则大事去矣。”
冉闵闻言将止,道士法饶进言道:“陛下围襄国经年,无尺寸之功,今贼至,又避不击,将何以使将士乎!且太白入昴,当杀胡王,百战百克,不可失也!”
冉闵闻言攘袂大声怒道:“吾战决矣,敢沮众者斩!”
于是冉闵亲帅大军,与姚襄、石琨混战,激战正酣之时。燕国御难将军悦绾帅领燕军赶到,在离魏军数里之处,将骑兵步卒散开,然后曳柴扬尘,魏人望见以为数万兵马来援,心中大惧,士气弥散!
趁此时机姚襄、石琨、悦绾各自领军从三面进行攻击,而赵王石祗率部自魏军后方杀入!在这四面受敌,又士气低落之时,魏兵大败,冉闵最终与十馀骑逃还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