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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秦猛士》转载请注明来源:
此次王猛卸职问罪,基本上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那些氐族大臣也犯不着在这个时候去找王猛的麻烦。要是一不小心事没做好,落下把柄,到头来给自己惹上一身骚,那就得不偿失了。
一路上押解王猛的队伍只因天色较晚,在咸阳城外的馆驿歇息了一夜。第二日便进入了长安城,长安的百姓并没有因为王猛的离开和到来有丝毫的变化。他们只知道关在囚车内的人多半是罪大恶极之人!
这时正是太阳渐渐西下的时候,空气中的热气渐渐消散,街上的百姓也多了起来。他们见王猛身上穿着官服,被关在囚车里面。可能是多年被昏官恶吏欺辱的愤慨突然涌上心头,他们竟然将手边的东西纷纷向王猛砸去!
突然发生这样的事情,是所有人都没有想到的。特别是王猛,他完全不明白百姓为什么会这么对待自己。他想向百姓解释,可是他不能,一个坐在囚车里的人,说出来的话有几个人会相信呢?
他只有坐在车里默默承受着,思考着。他忽然明白,百姓之所以会这样,也许只是因为现在的官员太让他们失望了。现在自己只不过是当了百姓的出气筒而已。
囚车在街上行驶着,不停地有东西飞向王猛。远处的静姝看到王猛受到这样的对待,已有些按耐不住,想要冲过去保护她的猛哥哥。但是她不能,要是她过去了,也许带给王猛的又是另一分罪责,‘纵容手下行凶’这个罪名不是王猛应该承受的!
她只希望那些押解的官差能够良心发现,出手帮王猛挡一挡!就在这时,那个传旨的宦官也已经注意到这个情况,下马让士兵挡住百姓。他走到囚车外说道:“王大人,要小的将百姓驱散吗?”
王猛苦笑道:“就这样走吧,百姓岂是你这几个人就能驱散的,就算能驱散了人群,又怎能驱散这人心呢!走吧,我没事。”
那宦官见王猛既然没这样的想法,也不强求,又叫回士兵继续赶路。然而街边的百姓见押解犯人的官员,对囚车里的犯人还十分恭敬。情绪却更加激动了,不仅继续扔着东西,还破口大骂了起来。
所谓人情汹汹,不可不畏。王猛这时在车上算是更加清晰的感受到了。百姓虽然看是这世间最弱势之人,但是真正到了他们忍无可忍之时,百姓的力量又会变成这世间最可怕的力量。只是这么简单的道理,却很少有人能看得明白罢了。
由于时辰不早,他们并没有将王猛带到宫里面见陛下,而是将他关在诏狱,等明日再上朝由陛下审判。
在诏狱的一夜,或许是王猛这一生中所度过的最漫长的一夜。他看到摆放在各处的刑具,忽然之间觉得‘刑不上大夫’这句话只是一个笑话而已。这里面虽然除了自己并没有人,但是他却仍然能在空气中嗅到一股血腥味,听到穿过时空传来的惨烈的呼喊声。
这一夜,王猛没有能够入眠。他在思考自己的人生理想,在这乱世之中是不是真的能够实现。就算苻坚算是个明主,可是真的要‘致君尧舜上’,又岂是自己这薄弱的力量能够实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