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包不同不熟史事,料知掉书包决计掉不过苟读,叫道:“呀呀呸!吾乃郭从谦是也!啊哈,吾乃秦始皇是也,焚书坑儒,专坑小人之儒。”
薛慕华道:“我师兄弟八人虽给逐出师门,却不敢忘了师父教诲的恩德,自己合称‘函谷八友’,以纪念当年师父在函谷关边授艺之恩。旁人只道我们臭味相投……”
包不同鼻子吸了几下,说道:“好臭,好臭!”苟读道:“易经系辞曰:‘同心之言,其臭如兰。’臭即是香,老兄毫无学问。”包不同道:“老兄之言,其香如屁。”
薛慕华微笑道:“谁也不知我们原是同门的师兄弟。我们为提防那星宿老怪重来中原,给他一网打尽,是以每两年聚会一次,平时却散居各处。”
玄难、邓百川等听薛神医说罢他师兄弟八人的来历,心中疑团去了大半。
公冶乾问道:“如此说来,薛先生假装逝世,在棺木中布下毒药,那是专为对付星宿老怪了。薛先生又怎知他要来到此处?”
薛慕华道:“两天之前,我正在家中闲坐,突然有四个人上门求医,其中一个是胖大和尚,胸前背后的肋骨折断了八根,那是少林派掌力所伤,早已接好了断骨,日后自愈,并无凶险。但他脏腑中隐伏寒毒,却跟外伤无关,若不医治,不久便即毒发身亡。”
玄难道:“惭愧,惭愧!这是我少林门下的慧净和尚。这僧人不守清规,逃出寺去,胡作非为,敝寺派人拿回按戒律惩处,他反而先行出手伤人,给老纳的师侄们打伤了。原来他身上尚中寒毒,却跟我们无关。不知是谁送他来求治的。”
薛神医道:“与他同来的另外一个病人,那可奇怪得很,头上戴了一个铁套……”
包不同和风波恶同时跳了起来,叫道:“打伤我们的便是这铁头小子。”薛神医奇道:“这少年竟有如此功力?可惜当时他来去匆匆,我竟没为他搭一搭脉,否则于他内力的情状必可知道一些端倪。”包不同问道:“这小子又生了什么怪病?”
薛神医道:“他是想请我除去头上这个铁套,可是我一加检视,这铁套竟是生牢在他头上,除不下来。”包不同道:“奇哉,奇哉!难道这铁套是他从娘胎中带将出来,从小便生在头上的么?”薛神医道:“那倒不是。这铁套安到他头上之时,乃是热的,烫得他皮开肉绽,待得血凝结疤,铁套便与他脸面后脑相连了。若要硬揭,势必将他眼皮、嘴巴、鼻子撕得不成样子。”包不同幸灾乐祸,冷笑道:“他既来求你揭去铁罩,便将他五官颜面尽皆撕烂,也怪不得你。”
薛神医道:“我正在思索是否能有什么方法,他的两个同伴忽然大声呼喝,命我快快动手。姓薛的生平有一桩坏脾气,人家要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对方恃势相压,薛某宁可死在刀剑之下,也决不以术医人。想当年聚贤庄英雄大会,那乔峰甘冒生死大险,送了一个小姑娘来求我医治。乔峰这厮横蛮悍恶无比,但既有求于我,言语中也不敢对我有丝毫失礼……”他说到这里,想起后来着了阿朱的道儿,被她点了穴道,剃了胡须,实是生平的奇耻大辱,便不再说下去了。
包不同道:“你吹什么大气?姓包的生平也有一桩坏脾气,人家若要给我治病,非好言相求不可,倘若对方恃势相压,包某宁可疾病缠身而死,也决不让人治病。”
康广陵哈哈大笑,说道:“你又是什么好宝贝了?人家硬要给你治病,还得苦苦向你哀求,除非……除非……”一时想不出“除非”什么来。
包不同道:“除非你是我的儿子。”康广陵一怔,心想这话倒也不错,倘若我的父亲生了病不肯看医生,我定要向他苦苦哀求了。他是个很讲道理之人,没想到包不同这话是讨他的便宜,便道:“是啊,我又不是你的儿子。”包不同道:“你是不是我儿子,只有你妈妈心里明白,你自己怎么知道?”
康广陵一愕,又点头道:“话倒不错。”包不同哈哈一笑,心想:“此人是个大傻瓜,再讨他的便宜,胜之不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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