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昭睢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伸手将马背上的熊槐扶下了马,解下马背上已经干瘪的包裹袋垫在了地上让熊槐坐下,自己才小心翼翼的坐在了一边。
说实话他确实也累了,自从逃出咸阳以来,他扶着楚王熊槐一路向东仓皇逃窜,竟然奇迹般的躲过了秦军的一道道关卡,来到了这处临近秦赵交界处的荒原。但这十几日来他几乎是夜不能寐,食不得安,稍微有些风吹草动就立刻扶着楚王仓皇逃窜。
秦国自从商鞅变法后,民间皆有连坐之刑,任何身份不明的人员都不得住宿民居,违者以同罪而诛。所以熊槐和昭睢一路东逃,遇城不入,遇关则避,只是靠着熊槐身上的一些贴身饰物到荒村山民那里换取食物维持生计。又重金在山林野民那里买了一匹老马,供体制较弱的熊槐所用,这才支撑至此。
熊槐坐在地上大口的喘着粗气,却见昭睢仍然挺直着身子,一丝不苟的整理者已经酸臭无比的衣裳和发髻。熊槐不由哈哈大笑道;“昭睢呀昭睢,你也太是有趣了,我们都沦落到这种境地了,你还顾得上衣冠,当真笑死寡人了。”
昭睢却一本正经的说道;“大王这么说就不对了,所谓‘言辞信,动作庄,衣冠正,则臣下肃’。大王你贵为万乘之君,即便身陷绝地也应该保持王者的风度,更何况是我们这些做臣下的呢。臣是为楚臣,自当恪守楚礼,弹冠沐衣是士大夫每日之操守,因何能废?”
熊槐却只是苦笑着摇头道;“你呀,还是这副臭脾气,动不动就是寻个机会叱喝寡人一通。和那臭石头屈原一般的性子,整日一板一眼,你说寡人当初怎么能不对你们心生厌烦,自然听不进去你们的劝诫。”
又叹了口气道;“只可惜寡人现在真的后悔当初没有听从你们的劝告,不但有辱国家,连自己都成为了全天下的笑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