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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他冥冥之中,恰得了太傅那些满天下的桃李中最圆满的那一颗,无形中点化了一番。
朔方节度使之死,何以会在他心头激起如此大的波澜,乃至让他转变了长久以来的自大视角,大约便与她有关。
与她从前留下的那些事迹有关,与她时下所行之路也有关。
魏叔易这话说得不能再隐晦,可不知为何,他却觉得面前这过于睿智的老人好似听懂了他话中之意。
“你这后生,一贯聪明得紧……”褚太傅如竹节般分明而清瘦的手指撑着伞,另只手捋了捋银白的胡须,含笑道:“且尽量留着这条命,今日虽阴雨,却总有天净晴明时。”
“是,多谢太傅提醒。”
太傅微一挥手:“去吧。”
去了却君恩,去圆满文愿。
魏叔易持伞仍揖一礼后,就此离去。
褚太傅望着青年如雨中青山般的背影,静静目送片刻。
魏叔易很快坐上了离京的马车。
车马队伍冒雨出京,一路北上。
车内,着月白广袖常袍的魏叔易盘坐,端起那只玲珑白玉茶瓯,面向右侧车窗,往洛阳和汴州的方向敬了敬,之后含笑饮尽,在这风雨中为自己践行。
同一日,一封经天子拟定的密令,由快马送出京,往江南西道而去。
当日午后,也有一封密信,被人秘密送到了京师马相府上。
马相夫人拆看书信时,先是一喜,而后却因信上内容而惊住。
马相夫人神情震颤,忙将书信收入袖中。
直到深夜,马行舟归府,刚换下沾染了雨水潮湿气的官服,便见老妻屏退了侍婢。
“出什么事了?”马行舟压低声音,正色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