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竹喧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这不是露相,只是可惜囿于此身此识,臣之所思亦会有许多疏漏,只能解一时之渴。
“譬如补船修橹,纵有沉覆,也只好再楫一程罢了。”
“但即便在百世之后被骂一声愚蠢又何妨,我受下这骂名便受了。”
元承晚话是试探,听罢裴时行所言却笑而不语。
她奉行治则仕乱则隐的推移之道,弘道前必要保身而后才能行。
却不知世间竟当真有如裴时行这般“天真”之人。
可是保身乃明智之举,天真又何妨一试呢。
来日方长,她或可同裴时行且行且观。
室内一时寂然,唯有庭中蝉鸣。
今日一论,她未问他所求,他亦未答她所问,可许多东西分明见晓。
长公主眼眸转了转,于夏日昼光中作沉思状,而后恍然叹服道:
“裴卿果真风致高远,若叫史官记录,必能将卿之磊落百代流传!”
可她嫌这话不足凸显裴时行的高义,又补一句:“表兄亦是如此出尘之人。”
裴时行故意不受她激,风轻云淡道:“哪里哪里,沈信士神超形越,我等俗人怎可与之列名。”
修长指节却忍不住紧了紧,手中书册也无端折了书脊皱了页。
隔日道清见一向惜书的郎君竟将书页蹂折至此,不由在心头暗暗惊讶。
可见为人夫子并非易事。
欲为长公主的夫子便更是难上加难。
数日前送了桑薛二人出京视事,裴时行身为新政魁首坐镇京师,又自户部调取了历年官册税簿,细察各道疆土、田籍及赋税一事。
待教完妻儿,裴时行继续转至书房,投身于堆山似的籍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