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仿佛就这么下去,就这么和裴时行一同走下去,也是很好很好。
她方才留意到,皇嫂是有意不让皇兄牵她的。
谢韫不愿皇兄触碰她。
只因皇嫂将手收回袖中时,元承晚分明望见她将手在袖口重重地拭了拭。
这个动作里的抗拒意味,已然无法更加明显。
可这般的抗拒姿态有一日竟是出现在她那对鹣鲽情深的兄嫂身上。
她至今记得皇兄当年说他要娶的人是名不见经传的谢家阿韫时,眉宇间飞扬欲出的喜意与自信。
也记得皇嫂婚后提及皇兄时,不自觉羞红的面靥,那化作一潭春湖的眼眸。
可如今他们夫妇走到了这般田地。
元承晚忽而觉出前所未有的疲惫。
可有人在她身旁托住了她,长公主张开双眸,是裴时行将女儿放在了摇篮,而后又抱她坐在榻沿。
“狸狸今日怎么了?”
她将面孔埋进裴时行怀里,闷闷出声:“累了。”
裴时行一早看出她有心事,且这心事还是摧她笑颜的悲伤事,但她此刻不愿说,他也心照不宣地哄着她:
“那狸狸先睡一觉。”
他也如方才哄阿隐一般,为她在怀中调了个舒服的姿势,温热的大掌一次次轻拍在妻子背上,方才悠扬的歌调又起。
其实裴时行哼的调子是河东一带的方言,元承晚并不听得大懂。
但在他宽厚温暖的怀抱里,附耳去听他胸膛震颤,精神也不自觉一丝丝松缓下来。
她好似望见了河东连绵起伏的群山层峦,沉默矗立在长河之畔,又或是长风拂过时大片伏低的稻浪。
还有包容辽阔,寂静地流淌过千万个日月的江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