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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昨日令裴无咎调集了陇上各郡县的账簿,希望自其中找找线索。
毕竟,若陇上当真有贼子胆敢在暗处铸私兵,那至少铁和煤的产量有蹊跷。
铁自是不必说,煤烧熔而闭之成石,经炼化为焦炭,用于锻金,可使兵器更为刚强坚硬。
这焦炭锻金之法受户部、兵部和工部三部共同把守,她亦只能知晓这一星半点的奥秘。
可终究难以查出头绪。
故而,若有如杨氏一般的当地人带路,或许可以事半功倍。
杨氏为人豪爽健谈,她也似乎是极喜欢元承晚,同她相谈甚欢,整整叙了一个午后。
待送走了杨氏,长公主起身回后院,欲要去看望她那卧病在床的柔弱“夫婿”。
却发现裴无咎正自隼足上拆解信条。
那隼遍身羽翼灰褐,翼上生有暗色纵纹横斑,见元承晚入来,一双锐目牢牢锁住她,浑身羽翼耸张,已然作出攻击态势。
被裴无咎喝止一声,便又乖顺下来,极有灵气。
长公主急急迎了上去:“无咎,如何,可是你阿兄来信?”
裴无咎已扫视过字条内容,起身呈递给元承晚:“正是,殿下请过目。”
不到亲眼见到裴时行的那一刻,长公主终究牵肠挂肚,可此刻连他亲笔书写的三言两语,亦成了可以慰她惊惶心怀的灵药。
她葱白的指接过字条,细细查阅,连目光都透出几许柔情。
可片刻后却面色酡红,抬指揉皱了那张条子。
“你……你阿兄便只写了这一张条子吗?”
就为了这,便让隼无辜飞了一夜?
裴无咎仍是恭敬道:“正是,只这一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