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谈成后,打开房门,袁正庭当着严梦舟的面,命人去通知菁娘过来商讨婚事。
院中的十三听罢,呆滞地回头:“谁和谁的婚事?”
没人理他,他抱着黄狗心疼了两日了,低头看看趴在膝上呜呜哀鸣的黄狗,再看看严梦舟与袁正庭,十三心中浮出一个荒谬的猜想。
他上半身猛地一撅,声若雷霆,响彻庭院,“我说的媳妇是说笑!严十四,你不会是要我和小狗拜堂吧!”
袁正庭:“……”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他甩袖回屋,怡然品茶的东林大夫看他愁眉不展,邀他入座,斟了一盏茶推过去,说道:“人家自己都不在乎,你何必呢?再说什么名声地位,全是虚的,死后众生平等,都是一具枯骨,何必计较那么多?”
袁正庭整洁的美髯须抖动着,沉重叹道:“身在红尘,总有身不由己。”
此时再说什么都晚了,他已应下了。
傍晚,贵叔按照菁娘的指示将需要的东西全都买了回来,菁娘指挥着几人摆弄起来。
婚仪简单匆忙,没有三书六礼,没有高堂宾客,连新郎新娘的喜服都是镇子上现买的。
反复起热的施绵半昏半睡,一觉醒来,看见的是满屋红绸,窗上门上贴着大红喜字,床边摆着的是一身喜服。
看得施绵怀疑自己是不是尚在梦中。
“不急不急,咱们就在你师父那拜堂,离的近,用不着赶吉时。”菁娘欢天喜地,拄着的拐杖上都系了红绸,道,“我跟十四说好了,你身子不便挪动,反正都是自己人,就把你的房间作为新房。十四好说话,什么都答应呢!”
施绵睡了一觉,醒来就要拜堂,她实在难以接受,羞涩紧张之余,发觉这婚事过于简陋,“不是正经婚仪,拜了堂也不会有人认可的……”
“有袁先生亲笔写的婚书,他认了,你与十四不否认,那就是真的!”菁娘声音洪亮,不容反驳。
施绵哪能想到袁正庭是遭人胁迫的,被菁娘催着慢吞吞穿好衣裳,撑着软绵绵的身子坐到铜镜前。菁娘坐在高高的凳子上为她梳发。
等发髻梳成,戴上简便的发冠时,施绵烧得一塌糊涂的脑子里闪过一道光,问:“我怎么把这样重要的事忘记了……十四他知道我的身世吗?”
菁娘脸上的笑瞬间变得生硬,趁着施绵看不见,挤出爽朗的嗓音道:“当然知道了,我都与他说清楚了,他不介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