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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意找了借口,让小满和春杏,暂且退下。齐文鸢愈发心神不宁,道:“表兄,进来坐。”
头顶上的太阳,开始有了灼热感,站立的时间一久,会有明显的晃晕。
到底是春天要过去了。
二人在雕花的红木椅上坐下来,齐文鸢身后拿起一壶茶,分别沏在两个杯中。眉间的神情,愈发的复杂。
好消息,真的能是好小心么。所谓,种树容易,砍树难。徐家的根基,一向很稳,哪能说摧毁就摧毁的掉。
修长的手指,攥紧了瓷杯,莫玄镜的嘴角弯弯,仰头一饮而尽。
“鸢儿,徐家立时就要没了。”
分明是件了不得的大事,莫玄镜的口气,却稀松平常的很。仿佛这件事,就像是伸手摘叶那么简单。
端起茶杯,轻呷了一口茶水,齐文鸢的眼神微微一变,道:“这么快?”
茶水的余温,通过喉咙一路往下,温热了整个腹腔,心脏却仍是跳个不停。
莫玄镜点着头,面上不自禁的带着抹厌恶。不同于外面春光旖旎,他的语气格外的冰冷,“徐宰相那般的贪官污吏,原是该早早除去才是。”
他的父亲,一生光明磊落,保家卫国,征战沙场[ 。却因一件莫须有的案子,一夜之间败落。
人生。永远都是不公平的。
“可找到证据了?”到底是件大事,容不得半点的疏忽。齐文鸢不由得小心谨慎起来,盯着莫玄镜问了一句。
“朝堂之中,已有泰半归附于皇上,愿意为揭发那姓徐的效犬马之劳。”莫玄镜回忆着,正色道。
墙倒众人推,现实原本就是这般无情。她蹙着眉,手指轻叩在红木桌子上,转眸看了看窗外。
政治上的事情,她不懂。也不感兴趣。但仍是忍不住慨叹了一句。想当年莫府遇难的时候,大抵也是这般境地。
莫玄镜抬眸看着齐文鸢,修长的手指,摩挲着瓷杯壁。杯上尚残有余温。有种清淡的暖意。
“其实我此行。是奉了皇上的口谕。”
少爷清越的声音。陡然间传过来,在寂寂的春日里,格外的突兀。
感觉到心跳露了一拍。齐文鸢微一愣神,瓷杯从桌子上翻滚下来,在地上打了个回转,良久,静止不动。
里面剩余的水,泼墨了一地。湿漉漉一片,映照出屋顶的轮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