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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路寂静,只余沿路柴扉之内偶尔的低语,和时不时交织到一起的脚步声。
“李樯……”胜玉盯着脚下的目光忽然顿了顿,“你伤到的是左脚对吧?”
李樯呼吸滞了一瞬,随即又吐息自然,一派坦荡:“嗯。”
正应了一声,他又一个趔趄,似是差点栽倒,更往胜玉身上靠了些。
胜玉忙扶住他,也来不及再去深想方才的疑惑。
她刚刚,好像看见李樯一瘸一拐的腿变成了右脚来着。
两人一马走了许久总算下了山,到了平路上,便可以骑马。
幼时傅胜玉自然是六艺都学过的,但她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马,更何况还要再带个人,胜玉只敢在平坦的地方骑。
胜玉端端正正坐在前方,手里握着缰绳正琢磨,身后倚上来一个人,双手环抱住她的腰。
热烫的双臂如铁箍一般,胜玉悚然一惊,腰身都挺直了,微微偏头斥道:“李樯!”
李樯的声音有几分黏糊糊的:“怎么了?”
他竟然还敢问怎么了,胜玉只觉气得热血冲顶,一阵阵发晕,咬牙:“手,松开。”
“哦。”李樯倒也没纠缠,乖乖地放开手,让胜玉方才升起的一腔怒火才刚开了个头便落了空,剩下的不知要撒给谁去。
李樯还有些委屈,嘟囔道,“旁的姑娘坐在马背后都是这般扶着,我只是想坐稳些,免得再摔了。”
他倒理直气壮。
胜玉莫名想起之前看见过张婶家的儿子小虎,犯了错还胡搅蛮缠满嘴歪理,被张婶的藤条抽得满山跑。
胜玉闭了闭眼,压下想抽人的冲动。她是个孤女,经过了朱府一事后也不再想着嫁什么人,便不那么在乎所谓的贞洁名声,但若她真有这个东西,也早就被李樯糟蹋得一干二净了。
胜玉捏紧缰绳,冷声道:“你不是姑娘,也不会摔下去。闭嘴,坐好。”
李樯果然不再出声,在背后沉默得像是被人拿布条绑了,再没有一丝动静,但胜玉的脑海中总是时不时出现他冷着眼努着嘴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