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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懂事的时候,贾昱已经不在长安,而父亲的故人,总让我有物是人非的伤感,我一向不热心结交。原想着,就算贾昱来到了雍都,我不声不响地去见一见就算了,但是今日见了王据,此事就变得非比寻常。
“夫君之意如何?”我看着魏郯的神色,问道。
魏郯看着我,神色无波。
“听说今日王据来过?”
我没有打算瞒他,也瞒不了他,颔首:“正是。”
“朝中之事,夫人不必管。”魏郯将那张纸放回案上。
“妾无意管朝堂上的事。”我把纸拿回来,道,“贾先生乃家父恩师,如今他在家乡已无处可去,妾就算动用嫁妆,也定要照顾他。”
“嫁妆?”魏郯眉毛一扬,目光玩味,“哦,夫人还有嫁妆。”
我不理他,自顾地下榻:“妾明日就去将嫁妆首饰都卖了,把宅院定下,再雇些走关外的商旅。”
还没走开,魏郯伸手来拉住我的手。
只听他叹口气,缓缓道:“夫人不必劳顿,我明日命人去办便是。”
心中忽而亮堂,我回头,魏郯无奈地看着我,弯弯唇角:“贾先生乃当世鸿儒,朝廷招纳贤士,乃求之不得,岂敢麻烦夫人。”
接贾昱回来的事,我当然也有私心。塞外到雍都何止几千里,这年头路途安危难测,就算是走熟了路的商旅,托他们带个人回来,价钱也至少要两万。虽然李尚每每来信,告知我的盈余加起来很不少,可是做五万钱的生意投十万钱都是正常的,花销少些总不会错。
我得意洋洋地给李尚去了信,慷慨地告诉他,贾昱的事魏郯包了。
李尚的回信也很让我满意,蔡让以延年堂的名义去同太医署做买卖,如果能成,那是四万四千钱的大买卖。在信里,李尚也提到了南方梁玟,倒不是关心国事,而是他原本想托马奎打听海路,从荆州等地进些南方药材。不料从春天起,南方就大旱,一些水道竟然行船不得。
我听到这个消息,亦有些吃惊。去过一次南方,我也知晓些荆州和江东的状况。梁玟和吴琨,虽联合起来能对抗雍州,可却是凭着南方的山泽地利,论人数、论钱粮,则根本不是雍州的对手。
而如今这般大旱,粮食必定欠收,即便对于刚刚得了江东的梁玟,这也是一件紧迫之事。魏傕新病,魏郯新掌大权,梁玟会不会趁着这间隙,一鼓作气攻往北方?
魏郯又是忙碌整日,回来的时候,他看看阿谧,我就推他去洗掉身上的汗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