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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洗完澡,一直坐在客厅等傅墨森回来。
墙上的时钟,分针一点一点地转移,到了后半夜,门口还是没有动静。言夏终于忍不住拿起手机打给傅墨森,只听见振动声竟从外边传来。
只是一阵短暂的、突兀的振动声。
言夏放下手机,半信半疑地走到门口。她推开门,吓了一跳—
傅墨森半蹲在旁边,脚边掉了一地的烟头,他手里还夹着一根抽了一半的烟,烟雾缭绕,使得他的表情变得模糊。
她竟不知道他还会抽烟。
“傅墨森你……你怎么了?你怎么不进来啊?”言夏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走过来在他旁边半蹲下来,有些害怕地伸手放在他的肩上,“你……发生什么事了?”
傅墨森修长的手指松开,燃着星火的烟头掉在地上。
“小夏。”他的声音透着深深的疲惫,有些沙哑。
“嗯。”言夏不敢说话,怕打断他就听不到下边的话了。
“傅氏其实早有危机,就在刚刚,资金链断了。”傅墨森像在说别人家的事,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他眼里的暗沉终归泄露了他作为傅家的儿子不可推卸的局内人的身份。
……
他接到电话匆匆赶回家,一推开门,用人都面色紧张地站在客厅里,怯生生地看着他,说老爷在二楼书房。
他三步并作两步地奔上楼梯,找到站在书房窗边的傅闻,看着父亲脚边满地的烟头,预感到出了大事:“爸爸,怎么了?”
傅闻从来没有这样颓废过,在他的印象里,这个父亲从来都是高高在上、威风凛凛的。
“墨森,傅氏垮了。”傅闻没有回头,哑着嗓子说道。
淡淡几个字,傅墨森却感觉一道雷切切实实地打在头顶。
“到底怎么回事?”他不相信,可傅闻从不开玩笑。
听爸爸说了,他才知道原来傅氏早就出现了危机,傅闻一直撑着,就等着订婚宴成了,轰动W城,才敢垮。
……
怪不得刚才傅闻那么急地打电话过来,在儿子的订婚之夜……
等一下……傅氏早就有危机,所以傅闻才会这么急地让她和傅墨森订婚吗?
那订婚后资金链才断掉,也在傅闻的意料之中?
言夏垂眸,扶着傅墨森起来:“先进屋再说吧。”
两人回到屋里,谁也没有开灯,坐在沙发上,借着外边微亮的光打量对方。
言夏问他:“需要多少?”
“一个亿。”傅墨森语气平静,似乎这个数字是小数目。可其实人承受到了一定程度的时候,反而是归于平静的。
言夏望着他:“解决了吗?”
“你爸打来电话,说这个钱他可以帮忙。”傅墨森也看向她。
言夏没说话。
四目相对间,时间仿佛静止在这一刻。
言夏望着他,目光犀利地进行了一场审问;
傅墨森望着她,目光平和地进行了一次回答。
傅闻用在外边所有的风光编织成一个硕大的谎言,骗她入局,骗整个言家入局。
半晌后,言夏开口:“你突然改变主意,答应和我结婚,就是因为知道了傅氏的情况是吗?”
“我说不是,你相信吗?”过了半晌,傅墨森苦笑地反问。
没有人知道,当他从父亲傅闻嘴里听到真实情况后,他才明白自己也是父亲利用的一枚棋子,他有多愤怒,他被动地骗了言夏!
可是再生气,父亲一句“我都是为了傅氏,为了你”,让他的怒火也没有了发泄的立场。
他现在不想辩解什么,在问出这句话后,有一个念头突然闪过他的脑海—如果言夏就这么误会他,选择离开,或许是一件好事。
言夏冷哼:“你说我能相信吗?游戏只是我们之间的游戏,我什么时候同意你把我的父母牵扯进来了?”
每一个字都像一把尖锐的小刀刺在傅墨森的心里,他无力辩驳这看似是自己利用她的现实,任何解释都会变成借口。傅墨森沉默半晌,艰难地开口:“我们现在还只是订婚,一年后你可以选择不结婚。”
“我爸爸把钱注入傅氏,我还能有反悔的机会吗?”言夏冷笑。现在她骑虎难下,在订婚宴上看到父母开心感动的表情,她无法告诉父母这起初不过是一个游戏,而这游戏已经越玩越大了。
傅墨森沉默,眉头轻颤。
“你累了,早点休息吧。”言夏不再说什么,起身走到洗手间把门反锁。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过往的一幕幕像失控的火车飞过,怒气渐渐变得立体,猛地撞过来—
她拿起旁边的玻璃杯,往镜子上狠狠砸去。
碎片飞溅开来,言夏的眼泪汹涌而出。她一直以为自己是清醒着的,一遍遍的自我提醒不会让她沉沦。可明明清楚这是一场游戏,想到傅墨森的温柔宠溺变成早有预谋的阴谋,她居然这般难受!
她竟不知道自己早已经接受了来自他的温柔攻势和处处陪伴。
天亮后,言夏换了一身衣服,从房间里走出来,进厨房准备早餐。傅墨森随后也从房间里出来,看到言夏竟在弄早餐,不由得怔住了。
言夏抬眸看了他一眼:“早。”
“早。”傅墨森回神,在她冷淡的打招呼声里清醒过来,昨天是他们最甜蜜的日子,亦有了最残忍的裂痕。
而这一切,不是梦。
言夏做了两碗鸡蛋煮面,她把筷子递给他。
傅墨森接过筷子,吃了一口面,随后放下。他知道她有话要说,他也知道她会这样安静是憋了太多的怒火造成的奇异反差。他说:“你有什么话就说吧。”
“我们终止这个荒诞的游戏吧。”言夏定定地看向他,“如果爸爸知道了真相,到时候还愿意帮你们傅氏,那我没有意见。”
傅墨森点头,没有半分犹豫:“好。”
她整整想了一夜,但他好像提前就知道了这个答案似的,竟然就这么不咸不淡地回了一个字!言夏冷冷地望着他,咬唇:“你就没有什么要对我说的吗?”
傅墨森起身:“没有。”
“傅墨森!”看着他头也不回决绝的背影,言夏不甘心地喊住他,“之前你有过哪一刻是真心对我的?有吗?”
寂静的客厅,充满着强烈的压抑感。
傅墨森没有转身,没有回头,大步迈向玄关,“砰”地把门关上。
他挨着门板瘫坐在地,像夜游晚归的浪子,他失去了归属感,并且是从此彻底地失去。
都说一个人的真心,是最无法掩饰的东西。
他从来没有掩饰过,她却选择视而不见。
与此同时,言夏抱住双膝,哭得不能自已。
言夏知道,和傅氏联姻的事情轰动全城,不好马上公开退婚的消息。
傅墨森摔门而去后,便没有再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