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枣提示您:看后求收藏(350中文350zw.com),接着再看更方便。
可这个成成对于我的长篇大论一点不买账,他竟然很明确地拒绝了我。
“我从来不和别人在同一个泳池里游泳,这太不卫生了,这是我的底线,我是个有原则的人。”
我讨好地用手比了个数钱的姿势。
鸭子冷哼一声,仿佛视金钱为粪土。
我低姿态地劝了几句,他仍旧那副表情。而吴雪妮等的不耐烦,已经发出了比赛的指令。我只听到一声声入水的噗通声。
“你不想游也要游。上了我的船,就没中途散伙的事。”谈判破裂,我也冷哼一声,冲上去一把扒掉了鸭子的浴袍,一脚把他踢进了泳池。输掉不可耻,可耻的是我带的男伴没男子气概不敢下水。
那鸭子显然没料到我的举动,忙乱之下刚下泳池就吃了一口水,我看他先露出皱眉的表情,才终于认命地往前游。
我,阿林,吴雪妮之流便绕到泳池对岸上等待他们抵达。
然而出乎我意料,我不抱希望的鸭子,竟然慢慢赶超了好几个,并且大有后期继续发力的趋势。
很快,他就和吴雪妮的男伴并驾齐驱,不分伯仲起来。
我那真是死灰复燃啊,对于吴雪妮,那个邀请名额只是认识更有钱有权势的男人的敲门砖,可对我的意义却不是那样,我需要那张邀请函。
因此看到鸭子的表现,我高兴的当场就差点挥着小旗子大喊“阿成加油!勇夺第一!”了。等看到他第一个抵达后露出水的脸,我就真情流露欢呼着冲上去给了他一个结实的拥抱。
吴雪妮一干人等便悻悻地散开了。只有我还抱着鸭子在泳池边手舞足蹈。
“要不是我手表没来得及摘,我能游得更快呢。”他有些不满地嘀咕,一边举起左手看手腕上的表,“虽然是防水款,可这么下水不知道进水没。真麻烦。”
我顺着他的目光看了一眼他的手腕。那上面是一个卡地亚男表。
“来,拿来我看看。”
鸭子顺从地解下了手表递过来:“帮我擦干放到边上去。”
我拿过那手表,仔细端详了一番:“你这高仿的A货做工倒是挺精致啊。防水也做的不错,你看都没进水。”说完这句,我不等鸭子回话,就深深看了他一眼,站起来把手表丢进了泳池。
手表随着我的动作在空中划出了一个优雅的抛物线,才落进了水里。
鸭子看我做完这一连串动作,先是愣神,然后就是醒悟过来般,转头有些咬牙切齿地看着我。
我此刻完全理解他的心情,但毕竟也是我打算奖励他游泳出色而临时给他的惊喜,作为一个惊喜的组成部分,势必前期有那么些跌宕起伏才迎来春风化雨嘛。
于是我蹲下身充满温情地帮他抹了一把额发上的水,温和地道:“虽然你这手表仿卡地亚24万那个款仿的不错,但就算最好的高仿,也顶多1、2万吧。我知道你肯定为找这个质量的仿款也煞费苦心,也都是随身戴着提高身价提升气场,好接点层次高的客户的。但仿造的就是仿造的,你看,在我这样有知识有文化的女性眼里,还不是一眼被看出是仿造?万一你以后遇到我这样的客户,岂不是镇不住场?所以啊,我打算奖励你一个正宗的卡地亚男表。”
鸭子大概在这巨大的惊喜面前没反应过来,还大大地瞪着眼睛。
我继续道:“当然,你只是游个泳,我不可能给你买个24万的真款。不过我会给你买7、8万的另外一款。”
他大概真是被我这样出手阔绰的主顾吓坏了,我这话下去,他还瞪着我,一句话说不出来,但脸上的表情出卖了他,这不,高兴的脸都紫了!
谁能在巨大的财富面前像我这样不露声色的保持镇定啊。我善解人意地笑了笑:“快,别光顾着开心了,赶紧从水里起来吧,别感冒呢,我先去换衣间了,外面等你啊。”
而直到我优哉游哉地往换衣间走时,阿成还泡在水里,一会儿看看我,一会儿不时回头看刚才被我扔掉的那仿款的落水位置,脸上的表情相当复杂。
Pool party结束后我兴致十分高昂,带着阿成又去了家西班牙餐厅大吃了一顿,可惜他大概对生活里出现我这样一个贵人的际遇还没接受完全,情绪有些调整不过来。他不时看看自己的手腕,有些闷闷不乐,似乎在缅怀那只高仿的手表。然而他终究是识时务的,他到底还是没有去捡。
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我觉得他还算孺子可教。
“你给我个手机号,表明天给你预定,到了给你电话。”酒足饭饱,我决定愉快地完成和他最后的交易。
他扯过桌上一张印花杯垫,拿出笔写下一串数字。酒店昏黄的灯光里,此时我们之间只有摇曳的烛光。这种光影里,他的脸蛋几乎是完美的。他写号码的时候似乎在沉思,微微皱起眉头,就像有了那么点烦恼一般,让他英俊的脸生动而立体。然后他把写好的杯垫递过来。
我从他手里接过,留意到他的手生得也很漂亮,是那种养尊处优才能有的漂亮。而他看了我一眼,才慢条斯理收起了笔。那也是一只卡地亚的笔。
我不得不感慨,眼前这只光鲜的鸭子,皮相不错,正值壮年,但却分明懒惰而憎恶诚实的劳动,想走捷径才做了这一行,并且是卡地亚A货的忠实粉丝。
某种程度上,他和我一样,都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
但我今晚的心情很好,告别了他,就难得的回了家。
我打开那扇大门,已经能听到流动的琴声,美妙华丽。
母亲一如既往地在客厅弹钢琴。
“妈,我拿到了下周音乐舞会的邀请名额,有很多知名的钢琴家会去,Marvel也会去。”我轻轻地站在她的旁边,等待她看我一眼。
然而我的母亲只是对我点了点头,并没有说话,她正弹到《蓝色狂想曲》的高潮,只是紧闭了眼睛,仿佛要更深刻的去忘却周遭,尤其是忘却眼前我这个她人生里唯一不艺术的产物——我不仅不会钢琴,甚至连五线谱都看不懂。
我只能深吸一口气。
Marvel是这几年钢琴界的新秀,克里德大师的传人,传闻颇多,但十分低调,母亲十分喜欢他的演奏风格。我以为我能有机会和他见面这个消息多少会让她开心点。然而也没有。
我转过身,往楼上走去,墙边的侧灯没有开,我抬头,楼梯便显得逼仄而狭窄,仿佛通向无限黑暗的空间。我慢慢一步步往上走。
快走到二楼时,楼梯边的书房里面传来父亲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