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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深连叹息都省了,直接进入主题:“这个我只说一遍。企业文化就是一个企业的成员共同的价值观念和行为规范,就是每一位员工都明白怎样做是对企业有利的,而且都自觉自愿的这样做,久而久之便形成了一种习惯;再经过一定时间的积淀,习惯成了自然,成了人们头脑里一种牢固的观念,而这种观念一旦形成,又会约束大家的行为,逐渐以规章制度、道德公允的形式成为众人的行为规范。”
微恙真的有在很认真的听,大概的意思她是知道了,只不过她怕自己此刻记得,待会儿就忘记了。
她想起三年前,他帮她补课的时候,她就经常会忘记一些比较难记的单词,那个时侯她就会傻乎乎的问:“墨深,你有什么加强记忆的方法吧?为什么那些单词你看一眼就会背下,我明明背下来了,可是没过一天就忘记了。”
他回答说:“因为你没用心。”
那个时候她会缠着他耍无赖说:“你在我身边,我的心都全挂你身上去了,哪有心去记单词啊。”
这样耍无赖的后果往往是她被拎在厨房记单词,和他隔了一个墙壁的距离。
想着想着,她就不自觉的笑出了声。
刚笑出来,她回神才发现墨深在对面看着她,虽然脸上没有什么表情,但是为啥她会觉得他的眼神好恐怖。
她下意识的拿过桌子上的书,噼里啪啦的翻了起来,也不知道在翻什么,低着头装作在看书的样子,其实脑袋里乱哄哄的。
她是怎么搞得,以前跟墨深在一起的时候也不会这么心神不宁,胡思乱想啊。
墨深肯定生气了,她都能感觉四周一片冷空气在嗖嗖的蹿了。
只见他忽然站了起来,不发一言的走到书架旁,好像在找书的样子。
图书室里面静悄悄的,一点都不像有四个人在的样子。微恙有些奇怪,程威平时不是那么喜欢讲话么?这个时候怎么连个声也没有了。
她看着墨深的白影,白色的衬衫,优美的线条,一时竟失了神。
她着了魔似的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仰起头看着他的发梢,乌黑亮泽,连一根分叉的头发都找不着。
墨深自然感觉到了有人靠近,转过身时就看见她迷离的眼神,跟中了邪似的看着他。
他心一紧,无名的烦躁涌上心头。
“你在干什么?”
她被他的厉声吓了好大一跳,结结巴巴的说:“没、没做什么啊。”
也许是灯光就在她的头顶,有些刺眼,微恙感觉眼睛有些酸痛,她微微的眯起了眼睛。
她看不见墨深的表情,却能听见他愠怒的声音:“你的脑袋一天到晚在想什么?跟你说了那么多也听不进去,你究竟是来这干什么的?”
微恙没有见过墨深发火,除了三年前的那个晚上,她真的再也没见过他这么生气的样子。
以前她听他讲课的时候也是不专心啊,他又不是第一次才知道。
可是那个时候他的脾气都那么好,甚至还会跟她开玩笑,为什么现在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她抿着唇,眼眶里泛起委屈的酸楚:“对不起。”她低头认错,知道是自己的心不在焉让他生气了,“是我耽误了你的时间,我明天就去跟程威辞职。”
她转身就想走掉。
手腕突然被人拉住,她惊错的回头。
墨深先是一怔,但很快就皱起眉:“苏微恙,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你以为公司是你家开的,说来就来说走就走么?我告诉你,这次你来了就休想走!还有!以后在办公室不准再在我面前乱晃,不准再跟我讲话,不准再用那种眼神看我!否则……我不会放过你!”
那一刻,微恙真的呆了,就那样的看着和他,双脚像是生了根一般的动也动不了。
这到底是怎么了?不是一开始说好只是教她怎么做PPT而已吗?为什么她会惹怒他呢?
她真的没有想过会这样子啊。
“对不起……”除了说这个,她好像就不会说其他的了,喉间像是几千年没喝水一样干涩的说不出话来。
一股无名的脆弱感在心底上扬,她的一颗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接着是第二颗第三颗……她想要立刻跑开,不让他看见自己这么狼狈的一幕,可是手腕却被紧紧的抓着,生疼。
“你放手啊……”她挣扎的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墨深的力道却更紧了。
她用那双水蒙蒙的眼睛看着他,刚想要说话,就被他用力一拽,重重的推到书架旁,背部贴到了书架,木头的书架发出沉闷的声响。
她的脑袋更加空白了,下意识的抬头。
一瞬间,唇就被吻住。
彼此柔软的触碰,让微恙心惊,她下意识的挣扎,却又被他扳回来、
望着他紧闭着的双眼,棱角分明的侧脸,她忽然意识到此刻吻着自己的那个人是谁。
铺天盖地的记忆在脑海里翻滚,她惶然,渐渐的臣服在他充满霸道的吻里。如果,此刻只是个梦的话,那么她真的愿意用一切来交换,自己永远不要醒过来。
心在吻中不安的颤动,她的手轻轻的拥上了他的身体,眼角泛出泪光,原来,觉得幸福,心也是会疼的。
就在此时,耳边忽然传来程威的声音:“古大少爷,你站在这里发什么呆?”
微恙身体一僵,墨深睁开眼睛,眯着眸看着她,手松开了她的束缚从她的背后拿出了一本书。
她听见有脚步向这边走来。
程威嬉笑着一张脸:“你们两个看起来谈的很好?时间也不早了,我们去吃东西吧。”
她抬头,本来没想往那边看去的,却偏偏透过墨深的肩膀看见古晨,他低着头,黑色的发丝挡住了眼,手上拿着一本书,好像没听见程威说话一样。
程威神经大条,根本就没感觉到四周不同的气氛,从古晨手里拿掉书:“你今天是抽哪阵的风,上学那会儿也没见你看书看到这种地步,你要是喜欢天天来这里看都成,现在到了吃饭时间,我肚子都快饿穿了。”
古晨说:“你们去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有什么事情比吃饭还重要?”
古晨看了程威一眼,再看了一眼微恙,勾勾唇:“约会。”
程威一拍脑袋:“为什么我结识的你们这些朋友都是一些重色亲友的家伙,既然你有约会,这回我就放过你好了。”
古晨没说什么,朝着墨深点点头就离开了。
程威看着他走出门才奇奇怪怪的说:“这小子,今天怎么看起来有点不正常啊。自从前几天开始就有点怪怪的。”说完又朝墨深和微恙说:“那我们三人一起去吃饭好了。”
墨深将书重新放回书架上,还是原来的位置:“你们去吧,我不去了。”
程威瞪着眼睛:“你怎么又不去了?人家是为了去陪女朋友,你是要去干嘛?”
墨深说:“你管的会不会太多了?”
“哎哟,你说这个世界上我不管你谁管你?除非你半夜保证不跑来我家按门铃。”
墨深微微眯了眼:“程威,下个星期的合作计划你是打算一个人去?”
程威忙道:“何大翻译官,我错了!我不该多事!您要走,先走我绝对不会阻拦你。”说完还从口袋里拿出了钥匙,双手奉上:“这是我家的钥匙,无论白天黑夜都欢迎阁下大驾光临。”
墨深点点头,毫不客气的将他的钥匙拿在手里:“乖,回家给你买糖。”
程威汗。
微恙汗。
他们怎么不知道,原来何大翻译官原来也有这么幽默的一面?
但是能不能不要开这种玩笑,很冷的哎。
见墨深要走,微恙也赶忙说:“那我也不去了,晚上我要回家陪综综。”
程威摇头晃脑的:“我已经可以十分肯定,你们今天都是一致约好耍着我玩的。”
墨深冷哼一声径自朝外面走去。
三人走出了图书室,除了程威没人讲话。
来到了公司楼下,墨深淡淡的示意了一下就朝停车场走去。
程威赶忙拦住他:“喂,你不是真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吧?小微微怎么办?你不顺路送下人家回家么?”
墨深说:“不是有你么?”
“我送跟你送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程威瞪他一眼,忽而凑近小声说:“你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真的看不出来我在尽力地撮合你们吗?干嘛老是摆出这种生人勿近的姿态?就算别人再喜欢你也不敢接近啊。”
墨深说:“我从来没想要过你多事。”
程威这回是真的生气了,严肃的看着他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
“何墨深!”
眼看程威脾气就要倔了上来,微恙忙走上来道:“我自己搭车回去就好了。你们有事的赶紧有事去吧,时间也不早了。”
程威愤愤的看了墨深一眼,对着微恙说:“走,我送你回去。”
走了几步见微恙站在原地,干脆上前把她给拉走,“走啊,有什么好看的,就算你再怎么做人家也不领情,别在那里碍着人家的眼了。”
说完硬是把她给拉到车上去了。
坐在程威的车里,微恙转过头的时候,墨深还站在那里,眼睛茫然的望着他们的方向。让她第一次看见他像一个被遗弃的孩子一样的无助。
很多时候我们都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
当一直期盼的梦想就要实现的时候,你会胆战心惊的怀疑它的真实性。
当一份你期盼依旧的爱情摆在你眼前的时候,你会以为那其实不过是一场梦。
微恙是能理解墨深的,他本来就不是一个有安全感的人,在爱情里受过一次伤,已经很难再分辨下一场的感情是不是他的最终归属。
谁能像他保证,他所不顾一切想要付出的感情会不会最后又变成被人不要的垃圾。
女人常常说,为什么男人都那么无情;男人却说,为什么女人都那么绝情。
单纯的女人爱上了在感情里曾经受过伤的男人,所以他们不相信爱情,在爱情里花天酒地,暧昧的扑朔迷离。
微恙想,也许她还需要花上很长一段时间才能得到墨深的信任,或许在这个过程中她还会受伤,难受。
但是有时候她就是自虐,就是喜欢和他在一起心脏被拉扯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