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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能等,等天色大亮,自然可以开出去。”
大副停船下锚的处置显然是对的,谁也不好多说什么。 巨大的货船就这么静静地停在了海面上,船长觉得既然不能航行,开着顶部的探照灯纯属多余,于是关了那盏四处转动的灯,干等着天亮。
凌晨时分,驾驶舱里的其他人撑不住都去睡觉了,最后只剩下了负责值班的川岛一个人。
他坐到了船长的椅子上打起了瞌睡,琐碎的梦境里,无外乎触礁、进水以及白鸟暴怒的场面;一阵轻盈冰冷的歌声,缓缓飘进他的脑海里。
他被冷醒时歌声早已消散,这时才发现海上起雾了,寒冷的雾气甚至已经弥漫进了驾驶室,显然白鸟气呼呼摔门而去的时候,没有把门关好。
他起身想把门关了,可以看到下面甲板上一点亮光忽明忽暗,那是守在甲板上的卫兵在抽烟。自从那个中国人试图逃走的计划败露后,白鸟就多安排了两名夜间警卫,在船前和船后守着。这让大副稍微好受些,看来今晚并不止自己一个人需要熬夜受苦。
他难免再次回想起刚才的情况,仍然满脑子疑惑。磁偏差的情况他以前也碰到过,有时候磁针会没来由偏差几度,这也是为什么船员还得学习使用六分仪或者无线电导航的原因。但是他从没见过磁针发神经一样乱动,那意味着干扰的磁场也在不断变化,他实在想象不出附近有一块大磁铁在不停变化位置的可能性。另外还有一件怪事,当时,也就是停船后的第一时间,他没能找到北极星。
在靠近赤道的低纬度地区,北极星总是紧贴着海平面,很容易错过,但是老练的水手仍然可以找到。但是今天的情况不同,他完全没有看到北极星,实际上也没有看到南十字星,整个天际除了一轮异常明亮的上弦月没有任何的天体。如今大雾弥漫,连那轮月色也变得模糊起来,。
一声沉闷的响声,将他从胡思乱想中惊醒。听着像是一样沉重且柔软的重物,落在了驾驶舱顶部。他知道,海鸟偶尔会落在上面歇脚,但是不会是在夜里,并且也不应该有这么大动静。他打开门,伸出头去看下面,想找人来壮壮胆,但是卫兵已经不在原来位置了,也许去厨房找东西吃了。
大副回到驾驶舱,从工具箱里取出手电筒,出了舱找到后面梯子。他笨拙地将手电插进皮带里,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慢慢爬上去。从去年年底,他在越南接收这艘船起,一共只爬上去两次,都是修那根的奇怪的无线电天线,通常的商船只需要通讯功能,但是这艘船增加了一组八木天线用来对微弱信号进行侧向,实际上白鸟每天修正的航向很明显与无线电侧向的结果有关,到底白鸟带着这一船人想去哪儿,他不敢问;另外,白鸟的部队是他见过军医最多的,船舱里随时都能看到穿白大褂的走来走去,也是一个奇怪的地方,但是军部的事情,他不敢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