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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去拿个冰袋,马上就回来。”他似乎在强调着,不会离开我。
没错,大约六个小时之前,我对他说的最后一句话是,不要离开我。
冰袋敷在脸颊上,我清醒许多。透过逐渐分明的视线,对上男人担惊受怕的脸。这人还真好笑,刚才拿枪打门锁的时候,就半点儿不害怕。上帝作证,那可是一把猎枪,是公公生前用来猎熊的。他打坏了门锁后,就将那枪哐当扔在地上,好把手空出来,捡起我。乖乖,那可是会走火的东西。
霍亦烽专注地看我:“跟我说句话。”
我没有做声。
他舔了舔嘴唇,好像很干燥:“说你恨我,也可以。”
我摇了摇头。
“要么你说话。”他收起了故作温柔的嘴脸,“要么我上午还没亲够。”
“我想起来了。”
“……全都想起来了?”
我又摇头,不是全都想起来。
霍亦烽一直半蹲在我面前,此时叹了口气,伸手拉一把椅子,坐了进去:“如果你想说,我就在这里听。”
我自己持着那冰袋,脑子越发冷静。
“以前,我也曾被这样对待过,也发生在那座房子里,同样的房间。”
我潦草地做了一个甩耳光的动作。霍亦烽愣怔一下,马上就明白了。
“不要脸的贱货!”记忆中的声音分毫不减尖刻。那不仅仅是一个耳光,根本是惨无人道的拳打脚踢,就像对待一只蹭脏她鞋子的流浪猫。
“凭你,也敢招惹霍家的男人!”施虐者抓住她的头发,朝墙上撞,但被另一个女人拦下来了。
这个女人悠悠地道:“撒撒气就行了,没必要为这种贱人脏了自己的手。”
“太便宜她了!”她恨恨地,“我真想抓烂她的脸。”
另一个女人咳嗽几声:“也差不多了,看她,都肿成猪头了。你扇了几十巴掌,手痛不痛啊?”她探着身子研究我的受伤情况,“打她几下,估计他是不会在意啦。但真搞出人命,那还要烦劳他去收场,他转头还是要同你发火,你又何苦?”
一直在充当行刑者的女人想了想,觉得有理,但还是不解气:“把这贱人的衣服扒了,丢到江里去。”
另一个女人跺脚:“不要搞出人命,这六个字你哪一个不懂?”
她的同伴咬牙切齿:“至少,也要给她留个印记,叫她得到教训。”
这是人能编出的最痛苦的噩梦,然而这是发生过的事实。
两个对我施虐的女人,有一个人的声音我能够清楚地辨出,是霍桐。另外一个我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不是婆婆,不是霍亦洁。她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