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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船在运河上已经走了半个月了,前些时候遇上东北风,船顺水一日千里,路程也走了大半。后半月突然返起伏天来,温度一下子升高,又逢暴雨,船走的吃劲,一船的番子护卫忙的七上八下。但凡走水路,最怕阴雨天气,又何况是这样的暴雨。
半夜里撑不住,找了个码头泊下来打算天亮再走,船上统共有几百号人,浩浩荡荡上岸自然不是办法,只能等雨水小一点再走。
卫辞的船舱靠近福船后头,船上乱哄哄,她也睡不着,提溜着马面裙打算出去透透气。
“主子,外头风大得很,你就不要出去了。”病娇替她穿鞋,这些天在船上总觉得气氛不大对劲,以前陆掌印三天两头往这儿来,如今儿也不知怎么,倒有小半个月没来了。
卫辞系着披风,藕粉色的斗篷戴在头上,盖得脸小小巧巧的隐在帽子里,边走边回头说道:“不碍事,我就在船上能到哪儿去,再说了,还能走丢了不成。”
掀了帘子,她愣住了脚。陆渊就站在帐子外,也不知站了多久,还是凑巧赶上。算算日子,她也有七八天没见过他了,倒不是刻意惦念着,总是觉得两人之间横着帐纱,朦朦胧胧看不真切。
若说那天他同她置气,可若是真的算起来,似乎也不为什么。他私藏了她的琉璃珠子,她到现在也还没有勇气去质问他,横竖他有一千一万种法子应付她,只要他想,她又能有什么办法。
他还是一贯的平静,似乎那些心里的挣扎都是卫辞一个人在折磨,他漾着嘴角,微微弯了身子道:“公主要出去么?臣陪您。”说着也等她拒绝,自顾自的托起她的手放在手臂上。
宫里的主子都喜欢手边有太监托着,也没省了多大的力气,讲究的也就是个排场。可这会又没有人,讲排场给谁看呢?也许伺候人惯了,成了身体本能的动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