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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云墨面色深沉,把夏云汐的震惊反应尽收眼底。
门口传来钥匙扭动的声音,老太太自己打开门走进来,看到夏云汐和言云墨沉默地对视着,彼此眼中都有晦暗不明的复杂。
老太太愣了下,看到夏云汐手中的验孕棒,狠狠一巴掌拍在言云墨脖子上:“哎呀你这孩子!都怪我把你宠坏了!小汐怀孕了,你还不相信?你还逼她验孕?你真是个混球!”
言云墨没有辩解,老太太继续唠叨起来:“怀孕要静心修养,你知道不知道!女人生孩子就是鬼门关走一遭,小汐怀孕反应这么大,都怪你!你还不改?都要当爸爸的人了,还不肯收心?我把你养大,千盼万盼盼着你成家立业,你有了孩子还不肯相信,还想打掉孩子?你知不知道打掉孩子对小汐的身体有多大的伤害?!”
老太太连珠炮一样边打骂言云墨,边又对夏云汐说:“小汐你别难过,是奶奶惯坏了这个混球,奶奶跟你赔罪,奶奶给你出气!”
老太太精神矍铄,一巴掌一巴掌搭在言云墨脖颈和后背上,夏云汐眼睁睁看着他的脖颈上一片通红,却没有丝毫辩解。
“奶奶你别打了——”夏云汐下意识地开口求饶,她整个脑子都是晕的。
老太太这才停了手,搂着夏云汐,指着言云墨气冲冲数落道:“这三年你是怎么对小汐的,你心知肚明,你听听,多好的媳妇!她还知道心疼你!你还有个人样没有?我告诉你言云墨,孩子我要定了,小汐也护定了,你要敢逼小汐打掉孩子,我就要你的命!”
夏云汐不由眼眶湿润。这三年来,在言家,只有两个人对她好。一个是老太太,一个是言云若。可是言云若在言家不受宠,人微言轻,可有可无,只能偶然见面时跟她说几句话解闷,老太太就不同了。
她是言氏集团创始人,虽然退居幕后,在言家依然是说一不二的地位,要不是老太太总护着,夏云汐早被言家那些忠于言云墨的人生吞活剥了。
夏家人丁稀少,爷爷奶奶和外公外婆在夏云汐小时候就相继去世了,母亲早逝,夏云汐从小就习惯了和佣人待在冰冷的家里。父兄虽然给了她衣食无忧的自由生活,却很少有时间陪伴她,是老太太,让夏云汐生平第一次,享受到了家人的呵护。在夏云汐心中,老太太就和她的亲奶奶一样。
“好孩子,我这个不争气的孙子真是瞎了眼,才让你受委屈了。你听奶奶的,别听这个混蛋的,孩子不能打掉,不是奶奶为了孩子不顾你的感受,丫头啊,孩子到你肚子里,就是你们母子的缘分,是一个生命,不能学外头那些人不知轻重,说不要就不要,以后落下病根子,就是你受苦,这个混蛋他能有什么损失?你听奶奶的,孩子你生下来,你要不愿意养,奶奶给你带,他所有的费用,奶奶承担,不管男孩女孩,都包在奶奶身上。”
老太太一边说,一边疼惜地抚摸着夏云汐的头发:“你瞧我这个傻丫头,都瘦成什么样了,脸色这么差。”
夏云汐忍不住伏在老太太怀中哭了出来,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那些积攒在心中的委屈,都悉数迸发出来。
孩子,真有了孩子,她怎么舍得打掉。
夏云汐不记得母亲把没满月的自己交给桂姨,任由桂姨险些将她饿死的事,可是她记得,从小桂姨就像时不时被鬼魂附体一般,用阴冷仇恨的眼神盯着她,仿佛要用眼神将她逼死一般。
她不知道母亲为什么对自己这样狠心,能把刚出生的稚弱婴儿交给一个精神有问题的女人。她从小就发誓,将来她当了妈妈,一定要给宝宝一个温暖的家,要好好爱她,呵护她,不让她受任何委屈伤害。
老太太也哭了:“我可怜的小汐,奶奶对不起你,奶奶让你嫁给这个混球,是奶奶害了你啊,可孩子是无辜的,你能答应奶奶吗?奶奶愿意把我所有的财产都给你,就换你别打掉这个孩子,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