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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云若说的奖章,是特意为夏云汐做的。反正大家都知道,夏云汐不会去追查这件事的真假。她心里认定的杜云笙,从来都是慈悲的好人。
可现实却是,杜云笙继承的财团是世界上规模最大的新型制毒贩毒集团之一,他活着的每一天,都是要付出代价的。师父不允许任何人有回头的机会。
杜云笙获得那个至高位置的权力后,无论做多少慈善,推行多少调头方案,他都已不能真正解脱。
所以他选择死亡,他用死亡来报复出尔反尔不肯罢手的言老太太,他用死亡来避免面对夏云汐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后的反应。所以他越认真地爱夏云汐,就越不会表露那份爱意。
夏云汐的确没有追问言云若,她心如明镜,却不肯想明白。
言云若还想继续劝夏云汐回到言云墨身边,夏云汐却了然而淡漠地摇了摇头。
“云若,我爱言云墨,可相爱未必能相守。再也回不去了,我只有一颗千疮百孔的心,他却可以拥有更好的生活。我不想连累他。”
“因为我大哥?还是因为——言云墨迫于奶奶的压力,给你体内安装那个东西……或者,你还介意他被白沐笙蒙蔽,娶了你又不好好待你?”
夏云汐苦笑一声。她知道,他们曾经,都无法选择。
当年白沐笙“证据确凿”,换谁,都只能相信。秦浩用药物控制了他们。那药物让言云墨更加气她、恨她,恨夏家,那药物,让夏云汐筋疲力尽,陷入抑郁绝望。
言云墨曾经试图从负面情绪中挣扎出来,他的意志几乎战胜了秦浩施加的药物影响,于是,老太太命人直接撞死他……
他们活下来,都不易。尤其言云墨,他要活下去,他要找到幕后黑手,他要找到自己的亲生母亲,他还要——保护哪怕那时候他恨之入骨的夏云汐。
他伤害她,也在保护她,即便在他自己最纠结最痛苦的时候,他们彼此对立着,也依然相信对方没那么坏,所以心底怀着那一点希望,一步步走到了真相大白的这一天。
那个小东西,言云墨以为只是个监听器。是老太太授意秦浩做的。他们只是告诉言云墨,如果他不爱夏云汐,就监听她,听听她有多爱他,维护他。
可是——终究回不去了。
“云若,你大哥对我很好,他是个绅士,是个朋友,是个兄长,他活着,我或许不会嫁给他,可他死了,他刻在我心里了,他始终在我心里,在我身边。我在这里的每一天,都像和他在一起的那些日子一样,心很静,我想留在这里。”
夏云汐笑得凄凉,杜云笙死了,她的每一个表情里,都增添了无限的意味。原来,人和人之间,还有另一种可能——不是爱人,却刻骨铭心。
以前别人骂她整容成白沐笙的眼睛,可现在,她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只觉得自己也像杜云笙。
夏云汐体会到了杜云笙的某些感觉。卑微地热爱着尘世的一切,无论艳阳还是风雨。她甚至也和杜云笙一样,想把自己这粒尘埃变成小小的火苗,去温暖更多的悲伤。
可她提起笔写字,每一笔写下,都以假乱真地,跟言云墨的笔迹一模一样……
那是她爱他的每一天积攒下的功力,已经化成了无意识,她的笔迹,改不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