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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纪然垂眸,慢慢阖上,声音里透着明显的疲乏,“文殊院。”
“得嘞,”司机轻打方向盘掉头驶入车流,“这点儿不堵,最多四十分钟,保证给您送到。”
司机是个健谈的,操控车子右转,上了机场高速路后,便开始操着一口成都口音的普通话随意闲侃,“您是上文殊院烧香拜佛还是过来尝尝成都小吃?您这现在来合适,暑假的时候可不行,外面那条小吃街挤的呦,真是……”
白纪然抬抬眼皮,眼眸困顿,淡声打断,“随便转转。”
司机立马识趣地收了话,余光从后视镜瞥了一眼,男人帽檐压得极低,并看不到容貌,这会微垂着头靠在椅背,一副累极了的模样,沉默而低冷。
司机吃过一次闭门羹,全程都噤了声,一路没再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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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浅骑机车抵达成都的时间是第二天夜里十点。
前一晚在高速服务站的宾馆修整了五六个小时,无论高度紧张的大脑还是身体,都已经熬到极限,这会找到徐安冉帮忙预定好的青年旅社,简单洗漱之后便直接一觉昏睡到了第二天正午。
虽然电话里面爸爸并没有肯定的告诉她,随家目前仍旧对妈妈的夜明珠心怀不轨,但爸爸着重交代过的事情,便一定不是空穴来风。
她刻意避开其他出行方式,也是以防万一,会因为航班信息泄露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包括放弃入住当地正规星级酒店,选择了一家相比较之下位置隐蔽而且条件普通的青旅,也是由此。
关于妈妈的东西,她绝不允许自己马虎丝毫。
是温家的东西,谁也别想不择手段的耍心机,占为己有。
出了青旅她才发现,今天并不是个好天气。
云团灰蒙而黯淡的漂浮在头顶,太阳隐匿其中,被过滤掉了大半的日光,整片天都是一抹化不开的淡青。空气中飘着薄薄的雾,吸入鼻腔,还有些潮湿。
大概是要下雨了。
她缩了缩肩膀,把手抄进大衣口袋,走去路口打车。
文殊院附近有一条小商业街,都是些具有当地特色小吃的店面,路边沿街摆排着一些摊位,她从街心穿过,随意地观摩一圈,复杂却格外精致的竹编工艺品,形态生动逼真的银丝制品,还有些绣工一流的服装和画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