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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衍脸色一变,顿了一下,才木纳接过手机。
温浅垂眸,眼睛止不住又酸了。
她摸着白纪然的脸,唇角朝下弯,“老大,是不是很疼?”
视线里的那张脸已经渐渐重合到一起,白纪然喉结上下动了动,极淡地勾了勾唇,竟还有心情开玩笑,“你这么一问……我才发现,还真是挺疼的。”
温浅听不得这句话,吸吸鼻子,又要哭。
那边,随着“嘭”的一声巨响,随衍用力摔开手机,一把将沈绿推去墙角,“你他妈算老几,敢插手我的事情?”
沈绿委屈地抿着嘴唇,眼泪一下就掉出来了,“随叔叔说……”
随衍指着门,打断她的哽咽,大声,“滚!”
沈绿呆了呆,很快就捂着脸跑开,随衍又看了眼跪在地上,与白纪然痴死拥抱的温浅,低下头,也快步走了出去。
五分钟后,他红着眼睛回来,蹲在温浅旁边,朝她摊开手心,里面躺着一串车钥匙。
温浅愣了愣,又很快回神,接过那串车钥匙。
“我得回英国了,”随衍抬手,欲揉她的头,像之前很多次那样,温浅并没有躲开,倒是他的手还未触及她的发丝,又生硬顿住,空落落地垂下去,只攥紧自己手指,“我不能继续保护你了,剩下的路,你们……注意安全。”
这些叮嘱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像个笑话。
他扯了扯唇角,是一抹完全不像笑的笑意,“这东西,真的是个祸害,温浅,我爸铁了心的要把这玩意拿到手,我劝不住,”他摇头,声音微微哑了,脸上是少有的凝重与失落,“我这一趟,比走一遭鬼门关还戳心。”
温浅木纳地眨眼,在他这番话里慢慢收起了那身抵触而尖锐的刺。
她低着嗓子,挤出两个多余又空洞的字,“谢谢。”
脱掉了那套强硬伪装出来的盔甲,她抱着白纪然的头,呜呜地又哭起来,像是抱怨,更像是道歉,“你为什么要打他,你还把他打成这样,”她揉揉眼睛,声音越发模糊,有些语无伦次,“就算今天是温霖,我也一样跟他玩命,这他妈是我男人,你们谁碰他,我就跟谁玩命,你们凭什么这么打他……”
她是个自私到了极致的人,她该体谅随衍的,或者,她该生出些感动或者恻隐之心。
可白纪然还靠在她肩头,气息微弱,浑身是伤。
她顾不上,心脏就一颗,里面全是他打在她颈间湿润的呼吸,是他靠在她的肩膀,压下来全部的重量。
她不善于表达,更不是什么煽情之人。
这一点,随衍是了解的,他甚至可以拍着胸脯说,这世上,除了温霖,没人会比他,更了解温浅。
这事儿,是他办砸了,两边都没把握好。
随竹那里,他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