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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眼前模糊一团,不知是被自己还是对方的血糊住。不知为何,脑海中电光火石般闪过幼年时师傅教自己剑法的情景,一招一式,宛若昔日师傅粗糙的手掌托住他的胳臂,剑虽沉重,他的手上却觉轻飘。
仿佛师傅又一次抓住了他的手,为他承担身上大半重荷。
他跃身换到另一匹马上。
紧跟在后的青龙和白虎立刻将朱瞻基所骑的马掩住,与前后合纵上来的其他影卫,一道把朱瞻基护了个严实。
这一下,变成玄武迎战在前。
因为眼睛被血糊住,他看不见有数支长矛正朝着他的胸口而来——
“师傅——”
他身边的杜子衡拍马上前,挑落了数支长矛,却总因寡不敌众,被一支长矛穿透了他的胸口,一篷鲜血喷溅而出。
杜子衡这一档,他们后面的骑兵已经赶了过来,有些将他俩护住,有些与敌军交战在一起。
彼此间白刃相见,仿佛浑身滚沸着的不是血,是烈酒,烈酒燃烧着血液,烧燎着伤口,铁骑凭陵,刀刀刺心切骨,易水冰寒,剑剑穿云裂石,一时间杀的天昏地暗,山川萧条。
杜子衡只觉得那刺进他胸口的长矛,灼热滚烫,仿佛要烫熟了五脏六腑,把他的胸腔煎浇得酥烂,四肢百骸都挪开位置,他被胸口传来的甘辣炙得一激灵,往后,却是更深的混沌,他朝马下翻落。
抹了眼睛一把血,勉强能够视物的玄武已经拉住了他,把他横在自己的马上,护在胸前,然后将马缰交给一个骑兵,低喝:“护他回营救治。”他自己换乘到骑兵的另一匹马上,再度上场厮杀。
敌人即将合围过来,如同一个包围圈,要将他们圈在其中。